喻雁在他麵前再拘謹拘束,終究是活潑的性子,從西雅圖回來,朋友敘舊,不會不提及顧西遲。
如果曾經深愛過,沒有哪個男子能輕易忘,若說至今顧西遲心中仍是情天,藺君尚也毫不懷疑。
那麼如果喻雁將顧西遲的舊情難忘告訴情天了呢?
藺君尚不會擔心情天有想法,隻是作為男人,他也會為“前任”吃味。
想到這裏,情天低頭彎起唇角。
即便他沒有開口問,喻雁與她聊了什麼,但其實他什麼都猜到,都懂得。
導師在上麵正好講到朱光潛的《談美》,講到“情人眼底出西施”。
身邊黎芳跟榮華在認真聽,情天悄然拿出手機,敲字。
……
彼時,盛辰總部高層上,董事長辦公室裏,辦公桌前站著正在彙報工作的許途與一旁等候的方冉。
手機響起提示音,藺君尚單手手肘支在大班椅扶手上,另一手伸去將手機拿過來。
點開信息,看到這麼一行字:
“真正全心全意的愛難得,摻揉雜質借口的愛讓人心灰,所以我寧願相信是第一種結局。”
看著字,藺君尚想起昨夜睡前的話題,這是她的回答。
方冉目光落在男子垂著的眼眸上,向來極為講究效率的他會與人發信息,可見對方的身份不同,再看他看信息時臉色溫和下來,更是難得。
那麼這個人,唯有沐家的那位。
許途的彙報停頓了一下,藺君尚頭未抬,聲音低淡:“繼續。”
他想回個什麼,還未打字,對話框裏又多了一條她的新信息——
“但你不是夫差,我也不是西施,更沒有範蠡,我們之間,始終隻有兩人而已。”
男子薄唇終是忍不住上揚,對著那一行字,眉眼舒展,溫然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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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課結束,情天給喻雁打電話,婚禮前她還是要如常來校上課,並不能留在家裏陪著。
喻雁已經從鬆雲居出來,說自己正在叔叔家陪小妹妹琳達玩耍,她回國有自己的安排,讓情天不用顧慮她。
婚禮在周五舉行,情天去跟老師請假。
跟喻雁通完電話轉身,抬頭看到站在跟前不遠的鍾聆。
“我不是有意聽你打電話,隻是剛巧路過。”
鍾聆先開口解釋。
情天點頭,其實她也沒多想,再者沒什麼不能聽的,朝前走往辦公室去。
從身邊經過的時候,一隻手臂攔住了情天去路。
“周五……你要舉辦婚禮嗎?恭喜。”
“謝謝。”
情天依然回得很清淡,鍾聆卻神色猶豫地啟齒:“那天,蕭然會出席嗎?”
“有給蕭家的請柬,至於是誰來,我不能確定。”
“你是怕我糾纏他?”
鍾聆下意識問,卻在情天淡然的目光裏難為情,是她想多了。
手臂放下,她垂下眼:“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情天離開前側頭向她:“畢業之後,不管你留不留在C市,都祝你有一個新的開始。”
鍾聆轉身時,女子的背影已經逐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