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情天轉頭看他:“媽最近格外緊張。”
藺君尚聞言也笑了,橘色的路燈光映著路旁的大樹枝葉,在他清雋的側臉上投下淡淡光影,那一笑迷得人恍惚。
“畢竟一輩子一回,讓老太太張羅張羅也好。”
人老了總是怕孤單,怕自己對於兒女來說無用,現在有事張羅有事可做,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
車子停在鬆雲居外草坪邊時,熄了火,藺君尚沒有推門下車,而是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
幹燥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她細滑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
“今天下午的庭審結果,情天什麼想法?”
白慧一審被判處三年,其實這刑罰對於藺君尚來說,遠遠不夠,他想聽聽妻子的想法,畢竟當事人是她。
情天目光落在膝上交握的手掌,“今天媽跟我說,一切都過去了。”
抬眼,對上那人深沉的目光,他的深情縱容都蘊在眼眸中,她另一手覆上兩人交握的手掌。
“一生好像還有很長,其實分給所愛遠遠不夠,一切紛雜塵埃落定,往後我隻想把心思放在自己在乎的人與事上。”
“在乎的人與事,是我嗎?”
男子含笑問得溫沉。
情天笑而未答。
往後餘生,時間會給最好的答案。
-
周日下午,C市機場。
餘力陪著情天來接人,一直看著國際航班的出口。
五點十分,往外走的旅客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推著行李箱。
情天看到人,眼中浮起笑意,看著那人快步往這邊而來。
去年餘力曾見過喻雁幾麵,對她還是有印象的,連忙上前打招呼,幫忙拿行李。
“情天——”
喻雁站在女子跟前,轉眼,已經快一年沒見。
“累了吧,先出去。”
沒有刻意地關切寒暄,情天拉著人往門外停車的地方走。
喻雁看著情天比以前短的頭發,想起一月初的時候她說去過美國動手術,關切問現在感覺如何了。
“複查情況還不錯,也一直跟美國的醫生保持著聯絡。”
除了右耳聽力的損傷無法再修複,術後這三個月,似乎沒有什麼症狀出現。
喻雁本走在情天右邊,想起她右耳聽力弱,不動聲色地換到了她左邊走。
從機場出來,餘力將行李放在車後備箱,兩人先上了後座。
曆經時差與長途飛行,車上聊了小會,喻雁就靠著椅背眯著眼休息,情天沒打擾她,讓餘力將車開回鬆雲居。
等到喻雁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與情天從兩側下車,看到迎在車旁的女管家跟傭人,這陣仗讓喻雁瞬時困意全消。
“喻小姐,歡迎——”
喻雁笑笑點頭,趕緊跟上情天進屋。
安排的客房不在主樓,在另一側的樓裏,說是客房但在喻雁眼中比很多家庭的主臥還漂亮。
喻雁想著要倒時差堅持先不休息,情天跟她在客房坐了一會,帶她出去外麵四處走走。
本就是傍晚,沒多久,山下駛來黑色的座駕,喻雁看過去,知道是男主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