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時候她與他確實算不得熟悉,第一次在沐家碰見,第二次便邀請她為女伴出席自己父親的壽宴,第三次……就是情人節,他上門送了一束花,半開玩笑地試探性邀請共度情人節。
那個時候他接近她,邀請她出席自己父親的壽宴,確實是有利用她取得自己父親信任的意圖。
因為老爺子那段時間放話,他要想能掌握萬奇大權,必須先感情穩定,成家再立業。
她是他看上合適的人選。
她是知道的,從一開始的不想蹚渾水到後來的答應,她或許也有她自己的考量,所以她說兩人因目的而走近,也沒有說錯。
那麼,隻因為一開始目的不純,所以後來就沒有了感情上的機會麼?
“藺君尚與你之間,從來不涉及這個問題?”
他最後問了這一句。
當時,情天微微一怔,純澈的黑眸在夜色裏迷離,像是有久遠過往在眼中掠過,繼而唇邊揚起隱約笑意。
“有,但他的做法不一樣。曾經他因為自己的目的不純,而選擇堅決把我推開了。”
而不是順水推舟與她在一起。
為了還當年沐家老爺子替家中父母隱瞞槍殺案實情的人情,藺君尚接近她,教她學畫,給予開導,像是老師更像是人生導師,但在她陷入對他的迷戀之時,即便他自己心動,也因為覺得自己心懷目的的接近而愧疚,選擇將她推開。
她與他再次相遇,能走到一起,有前塵糾葛,更離不了這重逢之後的坦誠相待。
這就是他與藺君尚的區別。
其實蕭然最忘不了的,是她提到那個人時臉上眼中的神色,在那一刻,他清楚知悉,這輩子,誰也不能超越藺君尚在她心中的位置。
說開,算是釋然,從此以後,能當朋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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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雲居
喝了些排骨湯,返回樓上已經是九點半,情天接到藺家老太太打來的電話。
原本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是沒有跟誰提,但老太太雖然在家中,想知道外麵的事情也不難,何況這件事與自己兒媳有關。
一接起來,季玟茹的語氣帶著些急切,問起關於一年前那件事。
“怎麼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昱之都沒有說過,聽說當時很嚴重——”
婆婆的關心讓情天心中泛暖,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當初的經曆確實驚心動魄。
“您別擔心,這不都過去了嗎,這事情沒跟您說君尚還是怕您多想,沒有外界傳的那麼誇張。”
老太太半信半疑,情天又安慰了幾句,老太太轉為感慨人心難測,說的自然是白慧。
後來才想起來問:“昱之還沒回來?”
“沒,聽說是忙。”
情天握著手機貼耳邊,目光往臥室門的方向看,靜悄悄。
為了讓婆婆安心,情天把下午去過警局做筆錄的情況都說了,說自己身邊有祖父一直很信任的律師在幫忙,一切不用擔心。
“情天也別多想,早點休息,這事情我讓昱之好好盯著。”
情天應了,對於婆婆說讓她明天回家去吃飯的事也應了,才終於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