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怕,連孩子都是奢望。
麵前一片暗影,她肩上瞬時傳來一陣清晰的疼痛。
那個人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低沉的氣音帶著壓抑的歎息肅穆,從肩頸處傳來:“還有更誅心的話嗎?”
她眼眸泛霧,咬著唇,他又低頭咬了她一口,胸膛的呼吸隱忍微重,手臂很用力。
人在生死麵前很渺小,難以預料,不是她要故意說讓他傷心的話。
“聽好了,我隻要你。沐情天是不是我太縱著你由著你,才讓你有那麼多胡思亂想?”
他抬起頭,大掌捧著她的臉,讓她與他對視,眼神無可逃脫。
那眼神那麼深,那麼緊,讓她一眼跌進去,無法逃開。
他指著心口:“這裏,全是你,沒有任何可以替代。你若敢有別的念頭——”他呼吸很重,眸色忽而決絕:“盡管,讓它盡管空,不過就是無心一輩子,等到我也入土,也能解脫了,是不是?”
忽而一聲哽咽,情天伸手攥緊他胸前的衣襟,眼中要盈滿淚水原來是可以這樣快。
她睜著一雙杏眸就這樣緊緊看著他,他冷冷問:“我這樣說,你難過嗎?”
情天緊緊抿著唇,顫著心不吭聲,不用眨眼,已經淚流滿麵。
他將她壓在懷裏,換她在他肩頭狠狠咬一口,帶著啜泣手錘他的胸膛,被他握緊。
“不開玩笑。情天記住了?”
……
淩晨
沐宅,有車剛剛從打開的雕花大鐵門駛入,車燈映亮了車前院中一片雨線。
聽見車聲,沐尹潔在樓上房間,從窗口掀開窗簾往下看,院燈照著年輕男子晚歸的身影。
她拿起一旁的羊毛外套套在睡裙上,擰開門走了出去。
沐少堂拎著車鑰匙上樓,腳步聲在走道裏空遝,他住的這一邊,原本還有父母的房間,然而現在,這樓裏除了他已經沒人了。
好像他幾點回來,回不回來,都沒人知道,也沒人會關注。
廊道的燈光將年輕的背影拉得瘦長疲憊,走到房門前,他摸出鑰匙開門。
進去才要反手關,門板被力道抵住,沐少堂抬眸,看到站在門外的沐尹潔。
“有事?”
自從祖母從寺廟回來,沐尹潔也多在沐宅住著,沐少堂是知曉的,沐宅這麼大,住了誰都影響不到他,然而,此刻很晚,她卻突然出現在他門前。
沐尹潔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味:“正好沒睡,看你晚歸,過來看看。”
“跟朋友聚聚而已,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說著,沐少堂就要關門,沐尹潔卻依然手扶著門板,“別急。”
“少堂,你要振作,如果叔叔嬸嬸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安心的。”
這個家已經沒人提到自己的父母,或許是怕觸及傷痛,或許是因為其他,沐少堂看著麵前的人。
沐尹潔看出了他比剛才神色有所緩和,勸慰:“你不能再渾渾噩噩地,是時候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