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澤是被一陣兒電話鈴聲吵醒的,任憑是誰被這麼催命一樣的叫醒,心情都不會好。
他睜開眼,看上去還有幾分睡意朦朧。
那雙好看的眼鏡裏透露出的全是不滿的神色,就連眉頭都是皺著的。
他略頓了一下,這才開口說話,聲音帶了幾分剛睡醒的沙啞,接電話的口氣也不那麼好:“誰?”
“是我。”這個開頭是他的經紀人無疑,這個點打電話一定是沒什麼好事的。
“說事兒。”
“你是不是還沒醒?”經紀人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耐煩,透過這點不耐煩,那聲音居然還有點性感在裏頭。
祖師爺賞飯吃的人啊!
經紀人略微感歎了幾句,就聽到他的語氣更加不愉:“廢話。”
“那你快起來吧,起來來公司一趟。”經紀人在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又跟了一句:“你裹嚴實點。”
等他掛了電話,蘇雨澤也徹底醒了。
先去衝了個澡,又隨便找了身衣服套上就出了門。
想到自家經紀人特地叮囑了一句,蘇雨澤還是帶了口罩和墨鏡。
其實他已經不是幾年前那麼如日中天了。
用一個比較貼切地詞語形容的話,他已經過氣了。
最紅的時候確實是所到之處萬人空巷的,那時候出行必備保鏢,倒不是擺排場,實在是沒有保鏢寸步難行。
不是蘇雨澤自戀,現在的頂流好像很多,隨隨便便捧一個出來,就敢說是頂流了。
但比起他當年來說還是差點意思,差很大一點。
把車停在了公司樓下的車庫,蘇雨澤按了電梯。
電梯裏還有一個人,是個他沒見過的年輕人,長得挺可愛的。
剪了個半長不短的發型,有細碎的劉海飄在額前,不像時下流行的那樣染了亂七八糟,看著幹淨清爽,甚至有股奶乎乎的勁兒。
他顯然是認識蘇雨澤的,有些拘謹的和蘇雨澤打了個招呼:“蘇老師。”
蘇雨澤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按了電梯,兩個人也沒在說話。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這個電梯格外的慢。
蘇雨澤甚至覺得它壓根兒就沒動。
該不會是壞了吧?
他這念頭才剛從腦子裏蹦出來,上升的電梯突然就往下墜了一段然後停住不動了。
得,烏鴉嘴也不是這麼烏鴉的。
蘇雨澤真是服了自己,從身後頭伸過來了一隻手,那個小孩兒按了緊急求救。
電梯裏傳來了工作人員的聲音,隻說電梯出了故障,已經有維修人員在趕過去的路上了,請他們不要著急。
好在電梯的燈是亮著的。
然後……
電梯裏的燈嘩一下滅了……
今天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垃圾體質。
燈一滅,蘇雨澤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有些不暢。
自從那次出事之後,他就很害怕呆在黑暗的密閉空間內。
這些年也不是沒看過心理醫生,但卻沒什麼起色。
後來也就沒再管了,可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的。
誰知道今天能遇到這事兒,被關在了這個該死的電梯了。
蘇雨澤感覺有汗從自己額頭上沁出來,隻好靠著電梯的牆蹲了下去。
許易也感覺到了跟前這個人的不對勁,顧不得那個多了,許易過去拉住了蘇雨澤的手。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蘇雨澤但凡有口氣,就像罵這個呆瓜兒腦子,這不是顯而易見地事兒嗎?
“你不要緊張,我們現在很安全。”
“你嚐試跟著我的節奏呼吸,呼吸,誒~很好。”
蘇雨澤這會兒其實意識已經不是特別清醒,但許易的聲音卻有種奇怪的安撫作用。
那種窒息的感覺好像有所緩解,蘇雨澤喘了一口氣,想說點什麼。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你叫什麼?”
“我叫許易,言字旁的許,容易的易。”
“倒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黑暗中好像聽到了一陣笑的聲音,該是許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