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承打死也不願意承認,他後悔了,後悔一絲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或者說,不承認是因為他不能後悔,也沒有後悔的權利,即使給他重來的機會,他依然會選擇那樣做,不為別的,那是溫岩欠他們冷家的。
這麼多年來,他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閃現一家人慘死的情景,尤其是他的弟弟。
他真的沒得選擇。
抬頭,看著二樓緊閉的房門,他苦笑。
他也真是沒出息,世界上比她好看的數不盡數,比她優秀的也多,如今的他,要什麼女人沒有?
唯獨偏偏想著她。
冷逸承想,如果真的可以重來一次,其他的他都不能動,但是溫暖,他一定不會讓周靜怡欺辱她。
還有他們之間的孩子,他會護著,他一定會護著。
至少有孩子,他們之間就永遠有聯係。
冷逸承猶豫了一下,苦笑著搖頭。
哪怕他現在上去告訴溫暖,當初他們的孩子並不是他讓護士拿掉的,她也不會相信吧。
當初溫暖受了刺激,危及腹中的孩子導致早產,孩子出生便沒了呼吸。
冷逸承至今還記得那個小小的孩子,真的很小啊,看上去很脆弱的樣子,他根本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即使恨溫岩恨溫家,但是對於自己的孩子,冷逸承怎麼可能殘忍到殺死他?
隻是那個時候,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一心想著溫暖痛苦,這才將孩子的死攬到自己身上。
現在想想,有點後悔,但是事實既定,後悔也沒有用了。
這天的爭執過後,溫暖麵對冷逸承更加冷淡了,冷逸承也不在意,依舊哄著她。
給她講公司的事情,溫暖似乎對冷氏的事情很感興趣,所以她雖然不會回應,但是聽得很認真。
這天中午,溫暖在花圃裏修剪秋海棠,其實不用修剪,她就是閑的無聊,拿著剪刀有一下每一下的。
抬頭看見冷逸承出門,溫暖蹲在地上看著她,冷逸承頓住腳步,下一秒直接朝著溫暖走了過來。
他說道:“周靜怡進了搶救室,你想去看一看嗎?”
溫暖哢嚓一聲剪下一支秋海棠,拿在手中把玩,淡淡的道:“她死了我或許有興趣去看一眼。”
冷逸承想了想:“那我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別,你還是去吧,畢竟是你的女人。”
“你不會吃醋吧?”
溫暖翻了個白眼,想解釋但是轉念一想著實浪費口舌,於是直接忽略,隨意的問道:“我上次去她不是還挺有精神的嗎?怎麼就進了搶救室了?”
“回光返照吧。”
溫暖說道:“你跟我說說她這些年的慘狀吧,這樣的心情或許會好一點。”
冷逸承深深的看著她:“我以為你會比較喜歡聽我的慘狀。”
溫暖很認真的回答他:“確實是這樣,相比較周靜怡我更希望你倒黴,但是呢,不管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你現在依舊風光,聽了也開心不起來。但是周靜怡就不一樣了,要死的人,我聽著舒服,要是她這些年過的不好,我就更開心了。”
“她這些年過的確實不好。她的手和腿廢了以後,右腎急劇衰竭,做了腎移植以後,由於身體的原因,漫長的排斥期她差點沒熬過來。”
聞言,溫暖抬眸看她,黑眸明亮:“你知道她是靠什麼撐到今天的嗎?”
冷逸承彎唇:“對你我的恨意。”
溫暖臉上的笑意更濃:“猜對了。”她扔了秋海棠,站起身,對冷逸承說道:“我們去醫院吧。”
冷逸承聞言點了點頭,便開車去了醫院。
他們到底醫院的時候,周靜怡剛出搶救室。
醫生對冷逸承說,她的狀態非常不好,移植的那顆腎髒又出了問題。
冷逸承表示明白,但沒有交代什麼。
倒是溫暖,醫生離開以後,溫暖問冷逸承:“她的腎和你沒有關係吧?”
冷逸承笑著反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