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人知道,我的另一隻手,也在桌子底下遏製不住地顫抖。
不恨他?我怎麼可能不恨他,我恨不得親手狠狠地扇他幾巴掌,然後再同樣狠狠地踹上幾腳!
沒錯,說我大逆不道也好,說我以上犯下也罷,我TM還真就是這麼想的。我恨許長舟,骨子裏流了多少他的血,我對他就有著等同甚至翻了幾倍的仇恨。
隻不過,我不會承認我恨他,我始終認為恨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還要花力氣,許長舟,他連讓我恨都不配。
許長舟好久沒說話,顯然是有些被我的話刺激到了,我想了想,這麼拖著不是回事,就開口激他。
我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信不信由你,陳迦宜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弄掉的,我倒是覺得她自己使苦肉計的可能性比較大,既然……你我都姓許,算我多嘴勸你一句,你想讓法院還你一個公道、最好再還你一個兒子這本來沒有錯,可是等到鬧得自己顏麵過不去,那就不好看了。”
許長舟脫口而出,“小宜怎麼可能舍得把自己的親骨肉弄掉!”
我靜了幾秒,冷清清地看著他的臉,小宜,喊得可真親。
許長舟察覺到自己失態,臉色有些尷尬,動了動嘴看樣子像是想要安慰我。
別的東西我稀罕,許長舟的安慰我還真是不稀罕,我淡淡起身,想起了許涼辰對我的期許,就又多說了一句。
“陳迦宜那個流掉的孩子吧,我勸你最好還是先調查清楚了再進一步處理,當然……其實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果能小事化了就最好了。”
我承認自己說的這幾句話足夠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讓我一個被拋棄的女兒去真情實意地祝福那個拋棄自己的爸爸和他的新歡以及他與新歡所懷的孩子和和美美,實在是一件難度係數很大的事。
何況,陳迦宜可不就是個年輕貌美的二.奶麼?許長舟難道是要告一個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的人戕害他的二.奶?
嗬,那可真夠出盡洋相的。
我看了一眼許長舟,他的臉色不大好,不過,他當然臉色不好,不管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還是“小事化了”,都會讓他十分不受用的。
看得出來,他是強忍著,才沒有對我說出什麼批評指正的話來。我提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要走,邁了一步,就聽他在身後欲言又止地問了一句,“你媽媽她……還好吧?”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現在想起來問我老媽好不好了?
一想起他剛剛對著我喊“小宜怎麼可能害死自己的親骨肉”我就恨得牙癢癢,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不勞您費心,您還是先把自己家的破事兒處理好再管別人的事吧!”
丟下這一句,我扭頭就走。
許涼辰讓我求許長舟不要再追究此事,我求不了,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至於許長舟會怎麼做,拭目以待就是。
既然我要做的做完了,那我該去問問許涼辰——那個叫做安靜的女孩子,究竟和他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