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等……”
小鬼一邊作揖告饒，被血糊了滿臉的臉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獨剩的一隻眼珠子裏流露著為難。
旁邊抱著腦袋的將腦袋轉過去看著獨眼鬼，隨即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催促道：“趕緊的，別讓人大仙等急了。”
“你不敢說我就敢說了？煩死了你！”
“嘿你個獨眼龍——”
姬雲瞧著二鬼的樣子，兀自搖了搖頭，“想好了嗎？”
獨眼鬼張了張口，仍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斷頭鬼倒是忍不住了，大仙的寶貝蛇豎起身子正好就對著他的腦袋，不怕不行啊！
“回稟大仙！我等原是被山姬娘娘從陽穀城趕出來的。”
“山雞？還娘娘？”姬雲嗤笑一聲，“那山雞為什麼把你們從陽穀城趕出來？這與你們盯上我又有何幹係？”
斷頭鬼道：“大仙容稟，因著山姬娘娘嫌我等道行微末，所以才被趕出來的。”說著，他還將懷中的頭轉了個方向對著自己的肚子，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鬼王被收去之後，我等無處可去便一直在此遊蕩。直到前幾日，山姬娘娘派了個大鬼前來通知我們，若是在山中見到一位姑娘去祭拜那兩座孤墳，便要盯牢了隻是沒想到我等還沒還沒……”
姬雲點了點頭，抬手製止他的話，心中對事情有了個基本的了解。
“你們所說的山姬娘娘是何人？”
“我們也不清楚，隻知道山姬娘娘在陽穀城已經有上百年了，修為高深莫測。陽古城中凡是不入輪回的大小冤魂厲鬼，亦或是山精野怪，都為山姬娘娘所用。”無頭鬼擺弄著腦袋對著姬雲，觀她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仙，您是不是想問山姬娘娘在何處？”
“我等並沒有資格知曉山姬娘娘在何處，隻知有個鎮子的人年關之時都會祭拜山姬娘娘。大仙若是想找，可以去那個鎮子尋一尋。”
“鎮子叫什麼名字？”
“太沽鎮。”
“我知道了。”姬雲心道果然如此，再看著麵前跪著的小鬼們，忽然問道：“我走後，你們打算如何？”
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眾鬼正想著終於可以送走這位煞神時，被她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問。剛鬆下去的氣又懸了起來，哽在胸口不上不下，險些沒噎出個好歹來。
獨眼鬼看了看斷頭鬼，身後的小鬼們更是麵露疑惑，不解姬雲這麼問是何意？難不成是覺得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不安心，打算斬草除根？
思及此，斷頭鬼猛地扔了腦袋，身子對著姬雲不停的跪拜，告饒道：“大仙！仙女！我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山姬娘娘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您就行行好，讓我們多活一個時辰吧！”
斷頭鬼的模樣著實滑稽，身子是叩拜的，可聲音卻是從一旁的地上傳來的。
姬雲頓時被擾得哭笑不得，歎道：“既然山雞不會放過爾等，那我為爾等指一條明路如何？”
“什麼明路？”
“投胎願不願意？”姬雲問道。
獨眼鬼擺了擺手，“大仙你莫要與我們說笑，我們早就失了輪回的資格，就連陰陽界都容不得我等不入流的小鬼棲身，遑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