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楚勇再三叮囑她要安心養胎,平安誕下孩子,她送行時也是對他千叮嚀萬囑咐。
在那旌旗招展的出征大軍中,她也看到了騎在馬上的阿風,原來這次他也會作為新起的年輕將領上戰場。
他們都離去後,她心中卻多了一份牽過。
邊境的戰事連連吃緊,沒能等來他們凱旋而歸,她便生下了一個男孩,這是她和阿風的孩子,她多想把這個消息告知阿風。
可那是絕對不能的,這秘密她藏一輩子,誰也不會知道的。
在楚家上下為她添了個男孩歡天喜地之時,沒有等來楚家父子得勝歸來的消息,而是傳來了他們父子投敵叛國的噩耗。
楚家一時間全都被定位了罪人,打入大牢,原來最為鼎盛的權勢之家一朝覆滅。
在楚家父子生死未卜時,她被人從大牢中帶了出來,見到了已得勝回朝的阿風。
阿風一見她,詢問她道:“你在大牢中還好嗎?沒受傷吧?”
她知道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了,壓製住對他的想念愛戀,睫毛微顫道:“還好,沒受傷。我的夫君和公公在戰場上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是不會叛國的!”
他又想牽住她的手,像以前那樣自然,輕飄飄地道:“沒出什麼事,我不過略施小計,就那個楚勇再也回不來了。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了,其他的我都不會再計較。”
阿鳳退了一步,眼中淚水滑落道:“阿風,我再不會做對不起楚勇的事。今生今世我都隻能是你的妹妹,是楚勇的娘子。”
“我不會答應的,你是我的,生死都是我的!”阿風看著她,雙眼發紅地喊道,“你會這樣說,那是因為你什麼都忘了......”
“我沒忘,我都記得,哥哥。”阿鳳淒涼地笑了笑,“我隻求你一件事,把我的孩子也從牢中接出來,幫我好好照顧他。”
說完她突然拔下頭上唯一的簪子,反手紮入了自己的胸口。
阿風滿眼都是驚恐,她跌在他的懷中,再看了他最後一眼。
他想為她止血,卻怎麼也止不住她胸口的血,在她迷離之際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她失去知覺時仿若看到了在那棵海棠樹下坐著的一對少男少女,那是他們在一起時曾經多麼美好的時光。
魏丹鳳猛然醒了過來,隻覺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用雙手捂著胸口,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有個站在病床邊的白衣護士見她醒了,立刻幫她按鈴,又激動地跑到病房外喊道:“家屬,病人醒了,總算醒過來了。”
魏丹鳳的心神卻還沒從這場夢中緩過來,呆呆地睜著眼睛,盯著潔白的天花板。
那些曾都沒有過的記憶,一下全回到了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叫一時半會理也理不清。
說是夢境,一件件一樁樁又是那麼真實,就是她感到身受,親身經曆過一般。
等等,等等,她得好好靜靜,又閉上了眼,興許再睡一覺,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就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