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念越聽越疼,整個麵龐都透著一抹沉意,低垂著黑色的羽睫,有些情緒複雜。
一旁的墨雲爵走向吧台,隨手倒了一杯朗姆酒在玻璃杯中,燈光照耀下,棱形彩繪的玻璃杯泛著一抹妖冶的光澤,直接仰頭喝了一口!
多年以來,他一直用這種方式來鎮定情緒,現在幾乎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四年前。”蘇思念低沉著臉解釋,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是在解釋給薄鼎聽,還是一旁的墨雲爵聽,“陸慕年為了幫助我假死,用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替代了我,聽說那個女孩的家人已經同意了遺體捐獻,所以陸慕年買了所有權,後麵也算計好了墨雲爵會將那個女孩進行最好的安葬。”
“……”薄鼎聽著這些經曆,簡直驚心動魄。
渾身氣息也都跟著有些不穩,餘光看向黑色理石吧台上墨雲爵的反應。
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置到蘇思念的脈絡上。
此刻,黑色大理石吧台,墨雲爵冷冷坐在高椅上,修長筆挺的長腿隨意彎搭著,聽到算計那兩個字時,黑眸一陣陰沉和冷騭。
算計。
她蘇千耐承認了,四年前就是一場算計。
“對不起。”蘇思念抿了抿唇,目光沉默至極,她這一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薄鼎不禁有些哀歎兩人之間這四年的錯過,眸光格外遊離了一下墨雲爵和她,旋即道:“蘇小姐,四年前您應該不是自願的吧,都是陸慕年在算計你。”
“他……”蘇思念搖了搖頭,像是有些為陸慕年說話,“都是陸山的安排,陸慕年隻不過是陸家的一張牌,陸家是讓我和符靜雨見麵為由,作為交換的。”
她抬眼,認真地望著薄鼎,也知道這些年的事情,他們基本上都知道了。
薄鼎笑了笑,顯然有些感到惋惜,隻是下一秒,探著蘇思念的脈搏,卻逐漸皺起眉頭來,眼神變得沉靜奇怪。
“所以,四年前有一次我在商場去找送你的那枚鑽戒,也不是意外,你在那裏的,對吧?”墨雲爵聲音冷冽,漆黑的眸子猶如一顆寶石,捏著手裏的玻璃杯。
骨節用力,仿佛隨時都能捏碎炸裂似的,玻璃杯底都跟著顫動。
“在那裏,你的預想沒錯。”蘇思念呼吸深沉,像是已經有些啞言,接著解釋說,“當時為了躲開你,我把鑽戒放到了一個人的購物袋內,因為怕被你找出來,我又叫來了陸慕年帶我走。”
難怪當年他在商場上的搜查,結果碰上了陸慕年叫來一對記者媒體。
那不是一場意外。
更不是巧合……
一切都驗證著他的猜想,如若不是四年前他那場車禍跟失憶,恐怕也一直會在陸家的事情調查下去。
“墨雲爵……”蘇思念喉嚨堵塞著,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眼眶頗為紅潤地望著吧台上的男人,“不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