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媽把你生下來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掐死你。”
目不轉睛,並不顧忌蘇千耐在場——
有人說,情緒,是代表在乎。
冷漠,是代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波瀾……
不論之前祁之珩的態度有多惡劣,或者是憤怒,祁英在某一刹那都期待著,他是自己的父親,他一定是在乎自己的。
可偏偏這一句‘應該掐死她’,是不帶任何感情……
甚至,沒有半點兒的憤怒。
此刻,祁英嘴角扯出諷刺地笑容:“爸。”
祁之珩蹙眉,正要出聲——
“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
“……”
誰也沒有想到,下一句台詞會是這樣。
此刻,祁英眼睛赤紅,密集著血絲,微微有些哽咽地堅強說道:“這句話從你打我的那一刻我就想說了,從今往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嫁給那個陌生人,我還有幾天就生日了,趕早不趕晚,生日當天,直接領結婚證吧?”
祁之珩目視著她,神情複雜而透著不明意味。
是深淵,但流露出來的感情,是祁英蘇千耐這個年齡段,並不懂的。
“還有,我的要求是,你必須把奶奶留在祁家,找管家照顧她,並且我隨時都可以回去看望她。”
祁之珩沉聲:“你跟我談條件?胡鬧,明知道我要把你奶奶送到……”
祁英冷聲截斷:“我沒在跟你談條件!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辦,那你們就等著替我收屍吧。”
“……”
冗長的安靜,祁之珩喉嚨滑動,鷹隼般的黑目淡光微動,出聲道:“我答應你。”
祁英勾笑:“謝謝。”
“……”
完全不像父女之間的對話,反而更像是一場仇人之間的談判。
蘇千耐這時才發現,有些事情她是沒法插手的,即使想幫祁英,也有些無能為力,因為這是一個家庭的事。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葉菡有些不悅地拿著LV錢包折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老人的身影,蘇千耐自然認出來是德叔,走過去:“德叔,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剛才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德叔就不見人影了……
同時,葉菡將銀行卡還給祁之珩,頗為煩躁地說:“醫院說了,她還出不了院,說割腕之後需要留院觀察幾天,不給辦理。”
“出不了院?”
“是啊。”葉菡說完,眼神不屑地且質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祁英:“可我看她也沒什麼事兒了,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割個腕……”
最後一句埋怨的聲音很小,但卻足夠讓在場的幾個人聽得一清二楚。
德叔咳嗽幾聲,偽裝著這件事不關自己的問題,畢竟,他們墨先生吩咐過,必須要將蘇小姐留在醫院,所以暫時不能讓祁英出院。
剛才他離開,就是過去叮囑前台的人……
祁英早已學會自動屏蔽葉菡的話,眼神透著疲憊:“我已經好了,我想出院,不想待在這裏。”
德叔見勢,急忙一本正經地對著蘇千耐道:“蘇小姐,我剛才也在場,確實如此,祁英小姐現在身子還虛,看來是出不了院。”
“那怎麼辦?”蘇千耐皺眉。
祁之珩麵色冷沉,拿過錢夾包,“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