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司機開車載著霍北爻與許箐依,在霍家老宅停下。
昨天落水受寒還在發燒的許箐依,被霍北爻硬生生的拽著,手腕處泛紅生痛。
“三年前在這裏發生了什麼,印象還深刻吧?”霍北爻指著腳下宅子大廳的大理石地板,語中滿是嘲諷,他直直的看著許箐依,抑製不住的怒恨侵滿整個眸子。
這個如同從小長到大像家一樣的地方,怎能不熟悉!
許箐依看著眼前熟悉的宅子,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緒在湧動,腦海裏像是播放電影畫麵似的,三年前所有的一切浮現在眼前。
當年就是在這個大廳裏,許箐依親眼見到自己的妹妹陸夏希從樓梯上將霍奶奶推下去,直接摔在腳下這塊大理石地板上。
當霍北爻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便是自己蹲在霍奶奶身邊,眼神慌亂,兩手沾滿鮮血。
從那天見到陸夏希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之後,從此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給自己的,是整整三年來所有人的誤會和汙蔑,還有霍北爻的瘋狂折磨!
倏地,手腕一緊,骨頭像是要被擰碎的發痛,許箐依思緒被拉了回來,身子沒站穩的一個踉蹌,此時,霍北爻緊緊的拽著她往樓上走去。
二樓,厚重的紅木房門打開。
當杵在門口的許箐依看到躺在床上麵色安靜,閉著眼睛的霍老太太的時候,情緒終於遏製不住,她激動的邁著步伐跑進房裏,俯身在霍奶奶身邊坐下。
三年前那一摔,霍老太太便再也沒有醒過來,成了僅有呼吸和心跳的植物人。
霍北爻將霍老太太留在霍家大宅,請了私人醫生和保姆照顧。還命令保鏢,不允許許箐依踏進大門靠近奶奶半步。
這是自從出事後,許箐依第一次見到奶奶。
許箐依將老人的手緊緊握住放在自己此時瑟瑟發痛的左胸口,鼻頭趟過一陣酸意,灼熱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嗓音哽咽顫抖的喊著:“奶奶……”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準碰她,滾開!”霍北爻生怕她再次傷害到奶奶,條件反射的一把將坐在床上的許箐依狠狠擰起推開,朝著她麵色赤紅的怒喝著。
許箐依被猛的推開,不受力的往後退了幾步:“奶奶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傷害她!”
“恩人?在你將她推下去的那一刻起,在你將夏希藏起來的那一天起,我們霍家和你隻有仇恨!”霍北爻語氣憤怒嗓音冰冷,盯著許箐依的冷眸中卻含著深深的失望。
七歲那年許箐依父母意外去世,便被陸家收養做女兒。
在外人眼裏她是光鮮亮麗的陸家大小姐,但是養女與親生女兒終究有差異,而在陸家,這個“差異”特別大!
霍家與陸家是世交,在霍老太太心裏比起正牌小姐陸夏希,她更心疼陸家養女許箐依,也隻有她知道這個無父無母的小姑娘在陸家並沒有過上大小姐應該過的生活,反而吃了不少苦。
許箐依從小有個好嗓子,霍老太太便一直為她專門請名師教導,如今,許箐依是北城最著名的歌劇院裏的女高音。
而這一切都是霍老太太給她的,霍奶奶是許箐依離開父母的十七年裏最溫暖的存在,而霍北爻是她深愛了十七年的男人。
“奶奶對我的恩情我一刻都沒有忘記過,我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醒不來的人是我!”許箐依滿眼熱淚看著躺在床上麵善慈祥的奶奶,這三年,自己心裏的痛一點也不比霍北爻少。
“少在這裏假惺惺,你真夠惡心!當年如果不是你,奶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霍北爻眼底透著憎惡,嗓音格外冰冷。
“你要我說多少遍,不是我!”麵對這個問題,許箐依整整解釋了三年,她倔強的眸子含著熱淚,看著眼前這個從始至終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男人,心中撕裂的痛,嘴裏機械般的重複著一次又一次毫無意義的話:“我不知道夏希為什麼會突然將奶奶推下樓,我也不知道夏希這三年去了哪裏,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意相信我!”
“可是當年雙手沾滿鮮血的那個人明明是你啊!”倏地,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