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當日隨手做下的善事,卻讓本神落進萬丈深淵,愉苗,你迫害本神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金蕊語氣淡然,卻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螻蟻,道。
“你、你……”
麵前這個金蕊怎麼會是那個人畜無害的桃妖?
愉苗不解!
一隻簪子從愉苗身上飄起,落入金蕊的發簪之間。
“你早就與人有了苟且,且懷了那人的孩子。可你卻設計陷害與我,隻為博得三殿下的疼惜。自導自演一場被打入凡間的戲碼,愉苗,這些年你真的到了凡間不成?”
金蕊言語間一片譏諷:“想來你那孩兒還在繈褓中嗷嗷待哺,作為一個母親拋下新生兒不管隻為謀自己的榮華富貴,你心裏可有半分愧疚?”
盡管大蟲不似人類那般表情豐富,可愉苗卻明顯變了臉色,失聲道:“你如何知道?”
金蕊低低的笑,那張虛化的臉上滿是嘲諷之色:“終歸是心虛啊,這一詐便詐了出來。”
“可他卻不信……”
虛影又淡了幾分,抬起臉,滿麵倉惶。
“過往是本神瞎了眼,錯看了人。”金蕊冷笑道,“他既喜歡你這樣擅偽裝的人,又如何會將我放在心裏?愉苗,你贏了。至於他,倒是忘了該送上一句祝賀!”
“祝他喜當爹!”
地上的青色大蟲一片懼意,瑟瑟發抖。
金蕊冷笑連連:“放心,本神不會殺你,本神就冷眼看著,看你們的情意綿綿,看你們的琴瑟和鳴,看……當他知道這一切時會流露出的嘴臉!”
“千千萬萬年,本神等著!”
這句話音落下,人影已徹底消散。
虛影消失前,一片桃花飄飄忽忽的飛了出去,落到了院子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沉靜下去。
桃色匹練在這方上空打了個轉,調轉方向隨風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地間……
蝕骨崖邊上,那個人終於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撲倒那塊當做站台的石頭上,失神的眼底有了一絲光彩,撚起一片柔軟的桃花花瓣。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炸了開來,點點星星的記憶碎片逐漸閃過,似模糊,又透著清晰。
星崇隻覺得頭痛欲裂,心頭像是被人剜去一塊,疼的他麵色有些微微的發白。
那些記憶碎片雖沒有組合完整,可腦海中卻掠過所有與金蕊有關的畫麵。
柔弱的女子一次次被自己強行蠱惑,將她的臉麵送到他腳下,任由他踩踏淩辱。
每每看著她醒來那痛苦的神色,他心頭一片暢快。
愉苗,我替你出氣了。
可為何卻是滿腔悔恨,心頭甚至還陣陣發疼,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剛剛那異象,是她麼……”
星崇看著虛空,空中似乎還殘留著桃花的香氣,那是她的氣息麼?
對了,她是桃妖,那自然是她的氣息。
可這氣息又為何這樣熟悉?
是了,過往歡愛時她是不經意流露出這芬芳的氣息,難怪熟悉呢!
可與他總也抓不住的過往有什麼聯係?
星崇不解!
此時空中的桃花芬芳都毫不留戀的散了去,星崇漸漸回神,眼底再次浮現出濃鬱的怒意。
“也好,本殿下本就不願看見你,既然走,就利利索索的走,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在本殿下眼前出現!”
星崇說不清他心頭這股讓他不適的情緒是歡喜還是憤恨,疑惑是……痛苦!
但是他麵上卻出現了一絲失魂落魄。
直到回了殿內,這傷情都未曾散去。
一踏進大殿,他便神情一怔,眼裏陡然迸射出一抹亮光。
“金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