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段傅均的問題，我選擇了沉默。並非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倒也沒有逼問，隻是依舊優哉遊哉的喝著他的茶，然後對我說：“尋崖建議我帶你去一趟天櫃山。”
“我知道這件事。”我開口回應道。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繼續說道：“那你知道天櫃山是什麼地方嗎？”
我抿了抿唇，仔細想了想，然後認真的回答：“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天櫃山，有福神九鳳大人。”
他笑了笑，那笑容飽含深意：“那你又知不知道，天櫃山那位，現在在做什麼？”
我不解他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但我還是耐心的回答：“在閉關。”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半晌後，又換了一個話題：“垂雲仙翁告訴我，你的記憶開始重合了。”
此話一出，我便愣了愣神，然後問道：“是我修成人形之前的記憶？”想了想罵我又補充道：“或者是說，我在上一次修成人形的時候的記憶？”
他帶著淺笑看我，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不禁感到詫異，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是否恢複，但我現在清楚了一件事。便是，我雖是月老姻緣樹幻化出來的人形，但在這之前，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桃樹精。
我有翅膀，我是十方的姐姐。
“還有一件事。”段傅均忽而又開口道。
“還有什麼事？”我有些急迫的追問道。
段傅均緩緩站起了身，朝我走來，慢慢逼近。最後走到麵前，與我近在咫尺，然後俯身，唇齒貼在我的耳畔，輕聲說道……
“暮昭，你的情根，也開始重塑了。”
我瞬時倒吸一口冷氣，驚愕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知是被他的話驚到了，還是被他這般近距離的接觸而感到怯意。
段傅均笑了笑：“原本，這件事是對你有刻意隱瞞的。不過現在……”他的笑容忽然變得邪魅：“我打算，帶你慢慢回憶。”
說完這句話，他一步步朝我逼近。
“你可知道，在你失憶之前，你對我，是何情誼？”
“你又是為何失憶？”
“為什麼你會亂了姻緣樹上的好姻緣。”
“又究竟為何要下凡贖罪？”
“而我，為什麼要來幫你。”
他的一個個問題，將我逼到了牆角，我看著他的雙眼，內心已是波濤洶湧。
從前我覺得知不知道這些事根本就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我昏迷醒來之後，這些事情，我都有種想要知曉的迫切。
可話題到這裏，便戛然而止，段傅均不再逼近我，而是伸手輕輕理了理我的鬢發：“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段傅均便離開了書房，留我一人在空蕩的書房內，伴著紛雜的思緒，癱坐在地上。
原來，我身上有這麼多的問題。
原來，一切都是有緣由因果的。
原來，段傅均與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簡單。他會提出這些問題，便說明他是知道真相的。
那我呢？
我……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