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酸澀間,她聽到厲衍琛的聲音:“時候不早了,小思,你和爺爺先回去休息,這裏我守著就行。”
厲求思低聲嘟噥一句,與厲老爺子一前一後離去。
一陣腳步聲後,病房內恢複寧靜。
黎小初尷尬的發現,她的身體可以動了,可此時睜眼,一定避免不了讓厲衍琛誤會自己故意偷聽他們說話。
被子裏的手緊張的攥著,她在猶豫,下不了決定。
“既然醒了就自己決定吃什麼吧,這是維納斯餐廳的電話,想吃什麼他們都可以做。”
厲衍琛的聲線不鹹不淡,公式化到沒有半分私人情感。
黎小初緩緩睜開眸子,隻稍微動了下身子,受傷的背部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她低呼一聲,又很快忍下。
厲衍琛拿著手機滑動的動作頓了下來,轉頭看向她:“別亂動,你背部被砸傷,脊椎有輕微的骨裂,這段時間會有人專門照顧你,我替你請了三個月的假。”
傷筋動骨一百天,靜養三個月應該夠了,厲衍琛細細算著,卻沒發現在他話音落地後,陡然睜大雙眸的黎小初。
“不可以!”她驚到直接坐起,動作突然再次牽扯到後背的傷,本就蒼白的小臉更白了幾分。
厲衍琛眉心幾不可聞的蹙起,他在用沉默表達著他的不滿。
黎小初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解釋道:“我要回去工作,李導的電影已經因為我停工了一個月,我不能讓全劇組的人都被我拖累。”
她說謊了,事實上,不止是李導的新電影,還有其他一個月之前就安排好的工作都因為她上次流產而延期。
若是以前,黎小初絕對無條件服從他的安排,可現在不同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合作關係。
她得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而前提是,她那個時候必須有一筆足以支付弟弟醫藥費的存款。
三個月,一個明星處在巔峰的時間極其有限,這三個月也許就是她能攢錢的唯一階段,她不能冒險擱置!
“我是投資人,我有權利決定開機時間。”
厲衍琛不知道她的心思,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已經在竭力保持耐性。
他這般堅決,黎小初焦急起來,連蒼白的麵上都因為爬上一抹色彩,她坐直了身子:“除了李導,我還有其他的工作,我……”
“你什麼時候這麼敬業了?”厲衍琛脫口而出的語句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諷刺。
黎小初眸光一暗,忽而輕輕笑出聲:“我總得為自己鋪好後路不是?厲先生,我不是蔣落落,除了我自己,沒人會替我安排好一切。”
蔣落落這三個字仿佛是禁忌,僅僅是觸碰,都會引起厲衍琛的觸底反彈。
他麵色陰鬱,渾身氣勢壓迫撲麵而來,眉宇間夾雜著的風雨已經在警告她,他生氣了。
黎小初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麼了,他越是表現的在乎,她越是叛逆。
“我的確不敬業,可我要掙錢啊,等以後我們離婚了,蔣落落成為了你的夫人,她會允許你厲衍琛繼續給我弟弟支付醫療費用麼?我看不太可能吧,並且厲先生自己不也說過,你這裏從來不是慈善機構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