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果真一到時間就出國了,他走前幾天,每晚都賴在theway,跟著陳遇混,陳遇什麼時候走他就什麼時候走。
那段時間,去theway的熟客都知道陳老板身後跟了個小跟班,小跟班長得還好看,也知道有人偷摸去問他是不是陳老板的小情兒,結果被罵了一通的事。
那小跟班對著人趾高氣揚地宣布,他可是1!
有不怕事的人,隔天就把這話轉遞給了陳遇。
陳遇當時在摸牌,聽到這話,輕嗤了聲,就這短暫的毫不著調的一聲輕嗤,斷了江耀好久的桃花。
江耀剛離開時,陳遇每晚去酒吧碰上熟人,就會被問“你那位去哪兒了,”“咦那位怎麼今天沒在。”
陳遇回答得煩了,再有問的就不樂意說了。
倒是江耀那朋友周望舒,後麵沒事就過來溜達,一十六歲的小孩,不用換裝,就往店裏一走,也沒人會以為他是個未成年。
陳遇跟他碰到的次數多了,兩人由無話可說慢慢就閑扯到江耀身上。
他倆之間就這麼一個紐帶。
說的也不是江耀的好話,全是不堪其擾的吐槽。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江耀是個話嘮,過那邊去剛開始不適應要到處找人說話,適應了也要找人說話,喲上課看到一白淨長得不錯的男生也要說,今天吃到什麼好吃的也要說。
反正就是要說,唰唰唰地發長篇短條,知道沒人會聽語音方陣,也沒人會看堆在一起的小文章,他就聰明地刷屏。
不回還不行,不回的話隔一會就電話視頻找人。
周望舒白天要上課,有時沒空,他就去騷擾陳遇,陳遇沒回,至於再騷擾的人他倆也不清楚。
現在兩受苦受折磨的人聚一起去了,那話就匡匡地被吐槽出來。
陳遇也是閑,他樂得跟周望舒坐下來,一瓶酒拿著,不用杯子,說一兩句就碰一下,硬生生地增進了感情。
後來江耀猝不及防學成未滿就溜回來時,陳遇還擔驚受怕了好一會,畢竟之前被擾得苦不堪言,然而江耀微信說回來,也回來好幾天了,也沒上他theway來溜達一圈。
陳遇有點意外。
江耀帶著周望舒過來那天,陳遇也跟以往一樣坐樓上打牌。
樓下守門的人來打報告,陳遇也隻是眼一挑,哦了聲算應下,牌桌上的牌倒是沒推。
巧的是,江耀也沒找陳遇,跟周望舒兩人坐底下,欣賞小乖欣賞得不亦樂乎,聽說是點了人過去坐著。
還是陳遇沉不住氣,聽到點了人去坐著好一會兒了,手裏的牌一甩,轉頭就往樓下包房去。
進去看見周望舒,陳遇驚了一驚,挑眉疑惑又試探著問怎麼了。
周望舒也沒藏著,任江耀在旁邊手舞足蹈地把周家的糟心事都說了出來。
陳遇撐著下巴,琢磨怪道這快半年的時間都沒見周望舒過來,他還以為是因為要衝刺高考,原來是為這事。
陳遇多的也沒說,也沒跟江耀一樣同仇敵愾亂罵一通,到底是大幾歲,經曆的事多,挑話便問,還有沒有錢。
周望舒撩眼,捋了把快遮到眼睛的頭發,“沒。”
語調又輕又淡。
陳遇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能把沒錢說得這麼輕飄飄,這麼不在乎。
江耀也是把胸一拍,朗聲道,“沒事,我有吃的就都給你留一半。”
“昨天喝的那可樂,怎麼沒見你分我一半。”周望舒漫不經心地勾唇就道。
“我那,那不是最後一罐了嘛。”江耀絞著手指,心虛地辯解。
陳遇噗嗤就笑出聲,拍了江耀腦瓜一下,轉頭就對周望舒道,“暑假這兩月舒兒你過來幫我撐撐場子。”
剩的話他沒說,反正周望舒懂。
江耀愣了瞬,反應過來陳遇這話就去看周望舒。
他跟周望舒,是周望舒到周家後,就有的鐵交情,周家那堆爛事,他也聽家裏長輩說過,對周望舒這朋友是真沒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