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鹿不知道子衿有多少能耐,隻是她在這個山間別墅裏養了一個月,真的沒有人來騷擾過她。
每天有人做飯,定時送來藥物,應該是從國外買來的西藥,止血消炎效果很好,她吃了半個月,身體就好了。加上沒有人打擾,身心舒暢,她竟長了一點肉肉。
爹爹和琅琅的照片,每天都拿著看,也看不出好壞,都是黑白的。過幾天,又有新的照片送過來,爹爹不在床上躺著了,他可以坐著自己吃飯了。
琅琅居然脫了一顆乳牙,照片裏的小男孩,笑著,露出缺了一顆牙的門齒。那顆乳牙也被送過來了。
子衿親自送過來的,把那顆小牙放在一張白紙做的小紙袋裏,袋子上用鋼筆做了記錄:琅琅六歲半,第一顆脫落的乳牙,六月初二。
玉鹿拿著那個小紙袋,看了又看,目光有些癡迷,仿佛那一個小牙就是孩子的全部。她不願意移開目光不想和子衿交流。她已經習慣沉默。
房間裏隻有她和子衿兩人,玉鹿突然覺得空氣稀薄得自己呼吸困難,她恨自己一點能力都沒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也恨自己陷在兩個男人的鬥爭漩渦裏,連累了孩子。
“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子衿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點著一根煙,聲音突然嚴厲起來,“轉過來!”
玉鹿幾乎是條件反射趕緊轉過身,就看到煙霧之後子衿的臉似乎不那麼春風滿麵,下巴胡茬長出了半厘米,帶著一絲頹廢的男人味,她覺得呼吸一緊,連忙挪開視線。
“蕭軍烈撤兵了,察北沒費一兵一卒一顆子彈,他走了,回安陽了!”子衿笑了,玉鹿卻覺得空氣更冷了。
蕭軍烈在北方可以算是頂級厲害的人了,竟然被子衿給擋住了,大動幹戈的來,灰頭土臉地走?她突然開始好奇子衿是怎麼辦到的。
“恭喜你旗開得勝。”玉鹿恭喜的沒有一點誠意。
子衿並不在乎她有沒有誠意,繼續說:“我聽醫生說,你身體基本上好了,這是件好事,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
“謝謝師兄對我的照拂,感激不盡。”她淡淡一笑。
“你對我還是疏離了。”子衿仿佛自語似的說。
“我想離開了,師兄能允許麼?”她說,“我整天在這山裏很是膩味,也想早一點見到爹爹和孩子。”
“等我有時間,陪你一起去看爹爹和孩子。”他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現在蕭軍烈也撤兵了,仗也不打了,你還有什麼事?”她突然就沉不住氣了。“這分明是軟禁是不是?”
“不是軟禁,是保護。”他說,一臉的不耐煩,仿佛誰惹了他似的。
玉鹿站起來,“我一定要走了。”嘴裏說著,已經到了門邊,手剛按在門把手上,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抓著她的頭發往後扯,他低頭盯著玉鹿的眼睛,她看到他眼裏的戾氣更濃,“不要挑釁我的耐心!”
“從來不敢挑釁你的耐心!”
子衿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一口白牙靠近玉鹿的脖頸的血管,“不要仗著我愛你,你就敢一次次的不聽我的話。玉鹿,覺得我不會傷害你,所以才敢這麼強硬對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