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猛地揚起下巴，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秦正煌，無聲地落淚，“我回家，現在就走……”
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好像控製不住的樣子，歇斯底裏地大喊一聲，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何嫂跑過來，慌忙攔下。
楊葉絲毫不讓，馬上就追了一句，“那你走好了，為何還要等何嫂攔著你？”她的神情越來越不耐煩。
“你！”何曼憤怒地說出一個單音字，卻再也說不出被動話來，連臉上的淚痕都凝固了。沉默半晌，她又不死心地喊叫，“我這就走，立刻、馬上……”
她失控地推搡著何嫂，試圖掙脫她的束縛。
“楊葉，她現在是病人，你不要跟她計較好不好？”秦正煌狠狠地看一眼楊葉，為她的任性歎氣，疏冷的語氣讓楊葉陡地一寒。
病人？鬼才知道什麼病？
楊葉譏諷地笑了笑，直到此時此刻，秦正煌還在迷茫中看不清楚，他真的當何曼是受了刺激的精神病人？
“秦正煌，你用點兒心行嗎？你仔細想想她的行為舉止，哪裏像個需要理療的精神病？”楊葉將“精神病”三個字加重了語氣，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還特意把目光投向了何曼，故意想要激怒她，看看她的反應。
“……”秦正煌無言以對，唇角的弧度不變，眼底卻一片薄涼，“楊葉，你何必要跟一個病人計較？”
他的內心，一直在糾結楊葉跟何曼的矛盾，因此楊葉一說這些話，他就認為她是在報複何曼，根本聽不進去。
楊葉的唇邊漸漸溢開笑靨，自己今天一再提醒他，他卻執迷不悟，反倒認為是自己小心眼兒，“好吧，你隨意。”楊葉一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他高興，那就隨他去吧。
何曼看到這裏，突然放肆地大笑起來，笑完之後，又悲慟地放聲大哭，任誰也勸不聽，自己也控製不住，直到一陣抽搐，倒在何嫂的懷裏，才算結束了大叫。
何嫂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嚇得趕緊掐著何曼的人中，“這是怎麼了？”何曼之前也跟著餘文皙來過這裏，很招人疼的一個女孩子。
那時候，來了還經常跟何嫂聊上一陣兒，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何嫂也是連連歎息。
“我叫120來吧？”秦正煌有些緊張，何曼畢竟是在自己家裏，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肯定是脫不了幹係，也對不起餘文皙的托付。
楊葉的心好像猛然間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疼得厲害。
臉上卻紋絲不亂，淡淡地說，“不用擔心，她馬上就能醒。”
果然，何曼不一會兒就悠悠醒來，轉頭看看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眼神淡漠疏離，卻沒有一點兒激動，好像已經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
“怎麼回事？你們幹嗎這麼瞅著我？”神情有些傻傻的，目光也是渙散的沒有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