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們即便是不中標，也不降低到這個價格？”秦正煌定定看著她，眸光深得她無法理解，“還是認為將這個標段拱手讓人？”
他緩慢起身，俯首凝視她，目光如利刃驟然出鞘。
她隻覺毛骨悚然，沉穩了一下心神，靜靜地一笑，“秦總，我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因為這份郵件，所以提個建議，僅此而已。”
楊葉終於明白秦正煌的意思，說到底，就是純粹的懷疑。
望著這個瞬間千變萬化的臉，楊葉還是有些惶惑，這與剛剛那個仿佛截然不同，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秦正煌。
看不出楊葉有任何的破綻，秦正煌好似放下心來，他淺笑，“據我所知，楊氏的報價，僅僅比這個高一個點。”
這麼說，他們已經探聽到了楊氏的報價，而自己，拿著這份其實是整好比楊氏低一個點的投標文件，大張旗鼓地說報的低了。
顯而易見，這不就是在幫楊氏？冠冕堂皇地幫楊氏。
她沒想到自己被人算計的如此天衣無縫，讓她百口莫辯。
而且，也就是這份投標文件發至郵箱的時刻，停職幾天的自己，恰恰來上班了。
楊葉自己都覺得自己值得懷疑，好像今天上班，就為了這份投標文件。
“這……我不知道，真的。”楊葉自嘲地彎唇一笑，臉上好像真的浮現出一抹羞赫。
也就僅僅三秒鍾，她瞬間沉了臉色，正兒八經地說道，“秦總，你要是懷疑我，我可以……”
“你可以怎樣？”秦正煌嘴角漾起一抹邪笑，語調饒有興味。
楊葉很想說自己可以走人，可是，理智終究占據了上風，想起奶奶期待的眼神，她迎著秦正煌的眸光，微微一笑，“我可以不參與這個案子。”
楊葉同時負責法務部的工作，秦氏的審計案子，按理說都需要她把關簽字的。
她隻能針對這一樁案子。
既然意見不同，那她退出即可。
楊葉臉色微微發白，咬了咬唇，一個字也不再說。
要不是有強加在身上的重擔，楊葉才不想這麼曲意逢迎，死乞白臉地站在這裏。
現在的隱忍，還真不是自己的性格。
不經意間，她發出了一聲輕歎。
“你完全可以不這樣。”秦正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桌子後麵走出來，直直地盯視著她，垂下的眼眸內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微薄而複雜的情緒。
楊葉遲疑地抬頭看著他，對上他的眼，目光一瞬不瞬，隻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緊接著，快速避開他驟然伸過來的手臂，身子彈跳到距離他一尺遠的地方，倔強地一笑，未置可否。
秦正煌眸底閃現一抹危險，倏然間，鐵臂一伸，那個柔弱的身子就到了自己的懷裏。
熟悉的味道讓楊葉有瞬間的恍惚，滯了滯，腰間炙熱的溫度讓楊葉恢複了理智，她可不可不這樣。
正要伸手推開他，秦正煌彎身在她驚愕微張的櫻唇上印下一吻，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