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冬天,漫天的飛雪把城市壓得喘不過氣,下班的行人把手塞在袖簡裏,步子被雪阻礙邁得十分沉重,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大雪和行人中顯得十分渺小,竹晴背著與她身材不符的書包,厚厚的劉海壓住了大半張臉,圍巾把頭裹得嚴嚴實實,雪已經淹沒了她一半的身體。
竹雨晴看著自己已經凍紫的雙手,眼睛有些發黑:再走幾步就到了,她隻能默默在心裏對自己加油打氣,竹晴眼睛有些酸澀,校車已經走遠,父母又遠在千裏之外,誰還會記得自己呢。難道靠自己的那些個親戚?
"嗬"竹雨晴望”向飄著雪花的天空,終於控製不住,眼前發黑倒了下去,在快昏迷的前一秒,她不禁想到,賣火柴的小女孩是不是和她一樣的心情,不過終究是不一樣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她還看到了美好的幻境,而迎接她的隻有那無邊的黑暗。
“瞧瞧,這就是你們給看的孩子,大馬路上一個人孤零零地”一道男聲把竹雨晴驚醒,不自覺露出防備姿態,半眯著眼看著屋頂,這不是大姨家,整個人放鬆下來。
“怎麼了,又不是我們的錯,她自己誤了校車,還怪我們嘍”一道尖銳的女聲震得竹雨晴有些恍惚。
男聲暴怒“姐姐信任你,讓你給帶著,每年給的錢隻有多沒有少,大雪天去接一接都嫌累,你們這是做大人的樣子?”
竹雨晴早已厭倦了這些聲音,掀開自己身上還算幹淨的被子,自己的書包就放在舊木桌上,一瞬間頗為緊張的查看。
還好裏麵的東西沒有動過得跡象,想起自己在舅舅家,整個肩膀都放鬆了。
門外也慢慢停止了爭吵,還是老樣子,自己的那位大姨又開始說自己的不容易,多苦多累,舅舅也不好說什麼。
沒一會門緩緩打開,張國強看到蹲在桌邊的竹雨晴眼神有些複雜,上前道“盈盈,舅舅和你大姨說好了,這周末就在舅舅家,等周一再回去,這幾天好好休息”
竹雨盈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微不可見點了點頭,打開自己的書包在桌子上裝著寫作業的樣子。
張國強看到自己外甥女沒那麼大反應,也隨手拿了把凳子坐在竹雨盈身邊到“對了,聽說你這次是代表你們學校參加的比賽,感覺如何”
竹雨盈筆尖一頓,頭更低道“還好”
張國強聽到後笑的沒心沒肺“你姐姐和你妹妹也經常參加這比賽,可能咱們倆還真是能出幾個人才,你這從小吊兒郎當,次次年級第一,你說這認真起來會不會上個清華北大啊”
竹雨盈聽著手攥筆攥得更緊,雙唇緊抿著,不過頭低的太低,張國強根本看不到,寬大的手掌拍了拍竹雨盈肩膀,頗有鼓勵的意味?
竹雨盈等舅舅走了之後,整個人才慢慢放鬆,嘴角嘲諷一笑,想到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家,想到那群人嫉妒的嘴臉就覺得惡心。
看著自己書包裏疊著整整齊齊的獎狀,莫名顯得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