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言樂湊近血跡，那中間似乎還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有燈籠照明，憑借四周還在尋找孩子蹤跡的村民手中那忽遠忽近的微光，實在是看不真切。
隨便進了一家，偷偷的拿了一盞燃著的燭台，他又回到了那處。
這可怨不得顧言樂不懂禮數，現在這種狀況，怕是沒有一個人還有閑工夫聽他說話。
反正是為了村子查詢案情，拿一根蠟燭算不得什麼。
有了燭台，眼前明亮許多，終於能夠看個清楚。
雖未仔細觀察過人死，但顧言樂幼時頑皮，常常弄得身上到處是小傷，對血液凝固後暗紅發黑這一特點還是知曉的，但如今地上自然幹涸的血跡實在是太過於鮮紅，其中還隱藏著些許如同細沙般的黑色小點，真是令人生疑。
一旁的藥粉沾染了些許塵土，卻並未見到相似之物，隻有血液沾染上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舔濕手指，沾了些血漬於食指之上，並用大拇指撚了撚，的確粗糙如同沙子。也不知為何，顧言樂鬼使神差的用舌頭舔了舔，強烈的苦味瞬間席卷而來。
抑製住想要嘔吐的念頭，他嚼了嚼那黑色，苦味直接滲透全身。
“這是……”不久前才嚐過，他記憶猶深，這味道相比寒提果實來說苦味過而不及，恐怕來源正是障目所說的寒提種子，可為何這種東西會混在了已逝孩童的血液之中呢？
寒提？寒提！處處都有寒提，障目也多番提及，莫不是這寒提正是命案發生的關鍵？
不對不對，寒提不是人參鹿茸，村裏村外並不少見，也從未聽說能夠入藥，隻有那小小的駢糕之中混了一些味道罷了，又怎會和人命牽扯到關係呢？
然而障目從一開始就對寒提一物有所隱瞞，卻又處處提及，不可能毫無聯係？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看的怎麼樣了？”不知過了多久，障目應該是做完了他要做的事，回到了村中。
“嗯？孩子找到了？”顧言樂蹲了許久，瞬間站起，腿不但發麻，頭還有些暈眩。
四周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怕是屍體已經找到，都聚集而去了。
障目順手將人扶了一把，“你還記得昨日的小池嗎？那孩子被溺斃在了水中，身上也有諸多傷口。”
“而你去見了行凶者？”
障目趁夜來到村子，他依然對孩子的命不聞不問，那他到底是來尋找什麼，他口中真正要救的人又是個人呢？
此刻顧言樂心中有了個特別的想法。
“是，也不是。”障目故意設下懸念，他從一開始便洞悉了一切，包括顧言樂的反應，“不過那人食古不化，真是白費我口舌。”
原地剁了幾次腳，雙腿緩和了許多，離開障目的攙扶，顧言樂看著村外不遠處的樹叢中透露出強烈的光，大概那裏就是小池所在。
“你還要繼續看看？”障目的事情結束是該回去了，不過既然來了一趟，就讓顧言樂查個盡興。
“不了，問題一堆，怕若是再查，我連覺都要睡不好了。”顧言樂長舒一口氣，方才一直沉浸在查案之中，如今放鬆下來，還當真是有些累了，“話說我們怎麼……”
顧言樂的話還沒說完，障目便故技重施，可憐了顧言樂還有些生疼的脖子又要再接受這麼一下。
脖子會不會斷呀？
這是顧言樂昏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可憐啊可憐，若是以後次次都是如此，怕不是這念頭就會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