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坐在床邊發呆的障目，顧言樂不禁回想起來，剛剛半月前來回報之時，他沒有露出絲毫驚訝，定然是早就知曉一切的。
世間何真何假，說不清道不明，可有一人，顧言樂希望為真。
入夜，眾人皆已睡下，顧言樂卻穿著整齊等待著障目白日裏所說的再探。
不知為何等著等著竟然睡了過去，睡夢之中又見到了那人。
這次並非是在顧府，而是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幾隻漂浮的燈籠，提供了些許光亮。
“障目？”小心的試探，顧言樂意外發現他居然能夠操控自己的身體，這可是這些日子來的頭一遭。
激動的衝上前去將人從身後抱住，懷中的人顫動了一下，並未回頭，也不說話。
“障目？”今日充斥著濃重的違和，不過畢竟是在夢中，本就不是真實，無需那般的計較。
“你……”障目終於開口，話語中略帶些許憂傷，“過得如何？”
明明每夜都會在夢中相遇，但障目的話語隻有久別重逢的感覺。
“障目……”顧言樂哪管得了那些，他肆無忌憚的將人抱著，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從第一次夢中相遇到每每入夢皆能相見，顧言樂早就隨著另一個自己愛上了這個才剛剛相遇的男人。他堅信，那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往後的故事，是的，一定會的。
“風柒……”
障目呼喚顧言樂的字號，這在從前的夢中是未曾出現過的，原本以他們的關係如此稱呼倒也正常，但這次，顧言樂才不會想的這麼簡單？。
鬆開懷中的人，看著那人轉了過來，他眼角竟然閃過些許淚光，眼眸中也盡是悲傷與不舍。
“障目？”
無論是現實還是夢中，障目都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流露出這種神情？
障目並未多說，他舉起手附上顧言樂的眉際之末，那兒有著經外奇穴，重要非常。
“對不起，我本不應該如此做的。”
說罷，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襲來，顧言樂眼前一黑，失去片刻清醒，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猛地抬頭，障目的身影卻已經漸行漸遠。
障目絲毫沒有回頭的打算，無論顧言樂如何在他身後追趕，他都無動於衷，但那句“對不起”卻依舊回蕩在耳邊。
這隻不過是夢，你為何要道歉呢？
顧言樂不想停下，可他實在是追不上，之前的安穩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打破，美夢變成了未知的雲霧，待到煙消雲散之後，興許那人便會消失不在，然而正是因為停下，他才發現原來並非是障目離開，而是自己在背道而馳。
不，這不可能，我才不會甘願離開障目呢？
顧言樂心中自然堅信這一點，可有些時候並不能都如了他的願，尤其是麵對一種名為“死亡”的別離。
再說，為何剛剛肌膚相親之時，那刺骨的寒冷竟是來自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