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知道這位師叔言不符實,但也識趣的沒有追問。
周綺的事情到此暫時告了一段落,隨後慕容複打發走崔秋山,本想給薛慕華安排住處,忽然想起柳生花綺,現成的神醫不用白不用,幹脆讓他順道去看看柳生花綺。
相較之下,柳生花綺的傷就簡單太多了,薛慕華看過之後馬上開了個方子,並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不出三日必讓她活蹦亂跳。
事情也果真如他所言,三天不到,柳生花綺已經恢複清醒,並能下床走動了。
這天,柳生花綺難得脫掉她那身穿了不知多久的黑色忍者服,換了套清素淡雅的中原女子服飾,瘦削的身子立在窗前久久不動,精致的麵頰仍有些蒼白,任誰一看之下都要忍不住生出憐惜之心。
她呆呆望著遠方,眼底不時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之色,良久幽幽歎了口氣,“唉……”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傳來,“綺兒可是想家了?”
柳生花綺身子微微一震,瞬間摒棄所有情緒,麵色恢複清冷,轉身走到門口,跟著屈膝下跪,“奴婢參見主人。”
來人正是慕容複。
柳生花綺尚未跪下,慕容複急忙扶住了她,“你身子還沒好,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柳生花綺沒有堅持,目中愧疚之色一閃而過,低聲說道,“奴婢沒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差點累得主人受傷,實在罪該萬死,懇請主人降罪責罰。”
她那天受傷雖重,意識幾近模糊,卻沒有徹底昏死過去,所以對那天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慕容複目光微微一閃,聲音溫和的說道,“綺兒別說這樣的話,你替我出生入死差點把命都丟了,如果這還要責罰,我這個主人也太沒有人性了。”
“主人寬宏原宥,奴婢慚愧之至。”
“行了,你我之間那麼客氣幹什麼。”慕容複溫聲責備一句,轉而問道,“現在你給我說說,在吳三桂大營都查到了什麼?那個打傷你的人又是誰?”
說到最後,語氣不覺冰冷了幾分。
柳生花綺身子顫了顫,“啟稟主人,的確如主人所料,吳三桂營中有一個身份極為特殊之人,此人平時輕易不露麵,卻深得吳三桂信任,甚至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對於這一點慕容複早就有所預料,倒也不意外,嘴中繼續問道,“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沒有。”柳生花綺搖頭,“奴婢隻是從吳三桂一些言談中得出的結論,其真人從未見過。”
慕容複聽到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那個打傷你的人呢?是同一個麼?”
柳生花綺仍舊搖頭,“那天晚上奴婢潛伏在吳三桂賬外偷聽他們議事,忽然被人偷襲,那人……那人實在太快了,就跟個鬼影一樣,奴婢連他的身形都沒瞧清楚就被打成了重傷,本以為已是必死之身,沒想到那人似乎有意放過奴婢……”
說到這她頓了頓,麵露羞愧之色,“主人恕罪,早知道他是要利用奴婢對付主人,奴婢寧願死在外麵也絕不會把危險帶回主人身邊。”
慕容複心裏多少有些失望,差點賠了一個柳生花綺,卻半點有價值的消息都沒得到,實在有些窩囊,不過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柳生花綺撿回一條命,當即好生安撫道,“好了,這件事不怪你,是我錯估了敵人的實力,還好那人的目標是我,否則我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後悔什麼?”柳生花綺脫口問了一句,似乎覺得不對,急忙低下頭去。
慕容複嘿嘿一笑,“當然是後悔派你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其實在此之前他對柳生花綺是有幾分懷疑的,他也說不出懷疑她什麼,就是覺得麵前的女人不大對勁,這也是為什麼他前段時間對她忽冷忽熱的原因,可現在這絲疑慮已經完全打消了,畢竟他實在沒理由去懷疑一個為他出生入死的女人。
“主人,奴婢……”柳生花綺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柳生花綺臉上浮現一抹病態的紅暈,隨即慌亂搖頭,“沒,沒什麼,奴婢……奴婢死而無憾。”
慕容複沒有在意,叮囑了幾句好好休息、按時吃藥的話,便自行離開了。
這兩天金蛇營一直在籌備慶祝事宜,而今天晚上正是大擺慶功宴的日子,慕容複自然也收到了請柬,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他當然要去一趟,另外溫青青已經歸來,是時候收取自己的報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