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大感神奇之時,劉正風猛然一揚雙手,登時間風雲變色,無數劍影憑空凝聚,猶如亂花紛飛,迷人心神,內力稍低之輩,頓覺頭暈目眩,心煩欲嘔。
費彬不敢大意,心念轉動,猛地將長劍往地上一插,隨即雙掌豎起,掌心紅光跳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他的一雙肉掌仿佛變大了一倍,雙掌交叉遞出,所擊之處,虛空嗡嗡作響,大片大片的劍影被擊得粉碎。
“這是大嵩陽神掌,果然聲勢浩大,非同凡響!”眾人中立即有人認出了費彬的這套掌法。
慕容複聞言不由多看了兩眼,不禁微微搖頭,這大嵩陽神掌確實算是一門上乘掌法,偏偏招式太過繁複,以致於輕靈不足,掌力也發揮不到極致。
眾所周知,論及掌法,或像郭靖、蕭峰之流大巧若拙、厚重淳樸,才能將掌力發揮到極致,又或者像黃藥師、李秋水那般,以輕靈飄逸見長,將變化發揮到極致,但像大嵩陽神掌這般,既追求力道,又注重變化,隻會兩邊不討好,不是厚重,而是笨重了。
此時的費彬心裏大大鬆了口氣,因為他每擊出一掌,劉正風的劍影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一小半,不須一時三刻他便能將這勞什子“回風蜿蜒勢”破去,心裏不由想道,什麼衡山五神劍,原來也不過如此。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時,耳邊隱隱響起群雄的起哄聲,並伴隨著左冷禪的驚怒聲,他有些奇怪,但左右掃了一眼,除了劍影還是劍影,忽然他覺得有些不妥,因為他耳邊很吵,卻聽不清眾人在說什麼,這種感覺就好似做夢一樣。
“師弟你在做什麼!”
忽然間一聲斷喝自天外傳來,費彬猛地驚醒,定睛一看,眼前哪有什麼劍影,隻有無數紛飛的掌影,而這些掌影皆來自一人,正是自己的師兄左冷禪。
原來他先前竟是為劉正風的劍招所惑,漸漸迷失心神,轉而朝左冷禪出手,一時間他背心發涼,冷汗連連,既有後怕,也有擔憂,後怕的是方才那種情況如果被人偷襲,豈非死定了,擔憂的是他竟然朝師兄左冷禪出手,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費彬清醒之後,立即拉開身位,但還是躲閃不及,左肩挨了左冷禪一掌,透骨的寒意瞬間鑽入骨髓,整隻手臂都無法動彈,他心裏雖惱,卻不敢表露絲毫,急忙躬身道,“掌門師兄對不起,我方才……”
左冷禪很是大度的擺擺手,“不關你的事。”
說著又上前在費彬左肩連點數下,將其經脈中的殘餘寒氣驅除,“你下去療傷吧。”
費彬再次行了一禮,狼狽下台。
嶽不群在台下看得驚色連連,既吃驚劉正風劍法的詭異,又忌憚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方才他看得分明,那輕飄飄的一掌,已然凍結了費彬的整條手臂,這要是爭鬥過程中挨上一掌,豈非立即失去大半戰力,任其宰割?
且不說左冷禪的武功,此刻在場所有人,無不是驚駭莫名,世間竟有如此奇幻的劍法,不聲不響的惑人心神,令人身陷其中而不自知。
慕容複同樣有些吃驚,他見過無數千奇百怪的劍法,像袁承誌的金蛇劍法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深入研究過惑人心神的武功,像迷魂大.法、攝心術等,可將這兩門風牛馬不相及的武功融合在一起,以劍法迷人心神,還是第一次見。
衝虛道長既是吃驚又是感慨,“這劉正風確實是一個劍術奇才,竟然能在祝融劍法失傳的情況下,悟出衡山五神劍的絕招,雖然威力有所欠缺,但也算是當世極為高明的劍招了。”
另一邊魯連榮更是激動得不能自已,“竟然真的是衡山五神劍!”
隨即他心思快速轉動起來,原本他對劉正風勾結魔教一事態度莫名,甚至有些急於撇清與劉正風的關係,因為無論劉正風是死是活,這掌門之位他都已經坐定了,可現在劉正風竟然使出失傳的衡山五神劍,那又另當別論了,唯一有所顧慮的是,以今日形勢來看,就算搭上整個衡山派,也未必能保下劉正風。
此時劉正風站在封禪台一角,麵色有些蒼白,可見方才一招“回風蜿蜒勢”代價不菲,內力已經耗去大半,即便已經擊退費彬,可若再來一個十三太保,甚至是左冷禪出手,他多半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