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二人勁氣相撞,那青綠色勁氣看似軟綿無力,但剛一接觸謝文豹的掌力,便勢如破竹,頃刻將其化為烏有,最後“砰”的一聲,擊在謝文豹胸口。
謝文豹身子倒飛而出,撞在石壁上又落在地上,已跟一攤爛泥沒什麼區別。
中原群雄登時又驚又怒,驚的是這俠客島的世家弟子,隨便站出一個來,居然功力如此玄妙,怒的是這俠客島的人真真是欺人太甚,一言不合就下如此重手。
那木姓少年絲毫不在意群雄目中的凶光,手腕一翻,就要再打出一掌。
便在這時,主位上木島主卻是忽的喝了一聲,“放肆!”
木姓少年身子微顫,手中勁氣頃刻消散於無形,拜倒在地,“此人膽敢對老祖出言不遜,侄曾孫出於不忿,故而出手教訓,衝撞了老祖,請老祖責罰。”
木島主一言不發,也不見他如何動彈,胸前陡然凝聚出一點綠光,一閃即逝,下一刻,木姓少年身子一震,臉龐扭曲成一團,似乎十分痛楚。
過得半晌,木姓少年好轉過來,額頭已是汗如雨下,但目中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反倒朝木島主拜了一拜,“多謝老祖!”
龍島主適時的開口道,“起來吧,切記,今後行事不可魯莽。”
木姓少年口中連連稱是,神態比起麵對木島主之時,還要恭敬幾分,似乎這位和善的龍島主,反倒更加恐怖一樣。
慕容複靜靜的望著這一幕,目中若有所思,方才木島主出手之時,他隻感覺到其身上隱約傳出一陣奇異波動,那勁氣就好似憑空而生一般,好不詭異。
“你們俠客島好生霸道,”天門道長猛地站起身來,臉色漲得通紅,怒極而笑,“哈哈哈,明明做了惡事,還不讓人說,哼,貧道且問你們,你們俠客島有什麼資格巡狩江湖,賞善罰惡?是天王老子給你們的權力,還是俠客島什麼時候成為武林至尊了?”
“天門道長不必動怒,”龍島主微微一笑,臉上不見絲毫怒氣,說道,“這世間,惡人、好人均有,總該有一些規則,否則盜亦無道,俠不像俠,天下大亂,俠客島不敢說代天巡狩,也不自詡武林至尊,隻想為這個亂世盡點綿薄之力,路不平自有人踩,難道懲惡揚善,還須得別人許以權力麼?”
“這……你……”天門道長本就不善言辭,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何須旁人許以權力。
他被龍島主如此一說,便再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噎得臉紅脖子粗。
“貧道有一疑問,”天虛道長坐於原地,臉色平淡的開口道,“你們請客之時,人家不來,便滅人滿門,這也是出於俠義道麼?”
“對!”天門道長神色一動,想起一事,“河北石家莊八臂拳徐家,並沒有作過什麼惡,你們何以將人家滿門誅滅?”
龍島主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一本半尺來長的簿子飛到手中,他翻了幾頁後,這才開口說道,“丙申年九月十八,八臂拳徐家家主徐震東,在喬家莊奸殺一女,被喬家人撞見,當夜殺了喬家上下三十五口,事後卷走錢財,留書嫁禍黑風寨盜賊……甲辰年三月二十……”
隨後又念了一段徐家所作惡事。
群雄聽得莫名其妙,心中不禁想,若有人作惡至此,當真該殺。
不過也有人麵露不信之色。
“現在死無對證,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對,有本事找出證據來。”
“哼,信口雌黃,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編的吧。”
……
龍島主並不出言反駁,微微一揮手,“取善惡簿來。”
隨即數名小廝從後堂出來,各自手上抱著一堆書籍。
龍島主繼而一揮手,那簿子一本本的自行飛起,空中略一盤旋,便分別落在群雄身前的桌子上。
見得這一幕,群雄無不心驚,雖然早有意料,這老頭的武功出神入化,但也沒想到他隨手一揮,竟能將如此輕的簿子操控自如,傳聞中的摘葉飛花,皆可傷人,怕也不過如此。
心中這般想著,群雄對身前的簿子還是有些好奇的,隻見封麵上寫著“善惡簿”三個大字,而右下角的位置還有一列小字,寫著不同的門派、勢力,白自在身前的赫然是“雪山派”,而丁不三、丁不三二人共用一本,上麵寫的是“六合丁氏”。
丁不三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臉色均有些凝重,這“六合丁氏”算是二人的門派之密,普天之下,除了兄弟二人,便再也無人知曉,這俠客島居然能夠查到如此信息,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兄弟二人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