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承冷嗤一聲。
如果不是看在阮正平和昭昭還有這層血緣關係,隻憑他對昭昭的態度,他早就舉手間碾死際家了!
安西有些猶豫:“顧總,之前是阮小姐失憶了,現在她醒來後應該是恢複了記憶的,她和阮家的事,我們也不清楚……”
言下之意,阮昭昭極可能對阮正平這個親生父親是有感情的。
顧東承臉色陰冷:“讓他候著吧,等昭昭醒了再讓他過來。”
“是。”
安西應聲下去了,病房中再次恢複了平靜。
窗外的陽光如碎金色的光點,斑駁的落了一室。
黃昏降臨,天邊一片火紅。
阮昭昭睜開了眼。
她的眸子中,映著天邊的火紅,照得一片橙色。
眸光如波光瀲灩,蘊著清明與銳利。
流轉間,看到了床頭的顧東承,那雙眼瞳微眯了起來。
長長的羽睫下,眸光逐漸發冷。
“昭昭,你醒了!”一向泰山崩於前,都淡漠著的顧東承聲音緊繃,緊攥著的手爆露了他的情緒。
阮昭昭豐潤的唇微挑,略顯蒼白的臉上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
那笑容輕蔑的像在蔑視著世界。
“顧東承?”
她轉回目光,看著天花板,嘲諷:“失憶,嗬,我還真是陰溝裏翻了船啊。”
那聲音沒變,極度的悅耳好聽,隻是語調清冷了幾分,生疏感與居高臨下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病房中。
顧東承微怔,仿佛間,曾經那個戰火中的少女又回來了。
他抿著唇,想說:“我不知道是你。”
可終究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先好好休養,之前的事,等你好起來,我任憑你處置。”
顧東承想開口說幾句溫柔的話,可他這輩子都沒說過軟話,最後隻蹦出了這幾句。
阮昭昭躺在病床上,她剛醒來,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虛弱與疲憊。
這種時候,和顧東承為敵是不智的,這人傳聞是狠辣無情如幽冥修羅。
她沒再說話,緩緩閉上眼。
她的確需要好好的休養,之前的帳,等她好起來後再慢慢清算。
“昭昭,你父親來了,你要見嗎?”顧東承開口。
阮昭昭皺了眉,那個男人來做什麼?
可轉念間她就想到了爺爺,迅速的睜開眼,聲音中帶著銳氣和冷意:“讓他進來!”
阮正平是在安西的帶領下進的病房。
他站在阮昭昭病床的床腳,阮昭昭半晌沒說話,沉著臉靜靜的打量著他。
“阮正平。”
“昭昭,你叫我什麼?”阮正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阮昭昭臉色淡漠,語氣冷淡:“你不是趁我失憶時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了嗎,怎麼,難道想讓我叫你一聲阮先生?”
一個能不管父親,拋下女兒的男人,實在連一聲尊稱都配不上。
阮昭昭盯著阮正平。
阮正平心頭一股怒氣起,可想到葉鳳韻對他說的事,他又強將怒火按了下去。
在家裏時,他聽葉鳳韻說了事情的起因。
阮昭昭不小心跌下了樓梯,顧東承誤以為是阮宜彤拉的,要阮宜彤賠一雙眼睛。
後來又寬限說隻要是阮家的人就行。
結果葉鳳韻竟然說服了剛蘇醒的阮玉山為阮昭昭捐眼角膜。
阮正平聽說後差點沒氣死,阮昭昭這丫頭從小就跟著她爺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鬧翻天的。
以前倒也沒什麼,以前阮昭昭私生活混亂,三天兩頭的出門不著家,一個小丫頭到底不足為懼。
可現在,她有顧家護著!
也不知顧東承看上她什麼了!
但顧東承看上了她,對阮家到底是件好事,顧家那樣的門楣,稍微鬆鬆手,漏出來的油水都夠滋潤阮家幾十年了!
“昭昭,那不也是一場誤會嘛。”阮正平訕笑著,他心中雖然氣葉鳳韻做事太狠,也不事先通知他,但其實讓他選,他最終也會妥協的。
宜彤可是他的心尖子,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說不準能活幾年了。
阮正平一邊說話,一邊心中打著算盤,他得好好的把這件事圓過去,讓昭昭誤以為是阮玉山自願代替阮宜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