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蓮莊園的慈善晚宴由官方組織,邀請的都是社會各界的名流。
紅毯從莊園裏一直鋪到了大門前,半人高的羅馬柱上擺著新鮮的花卉,除了路邊高大的燈柱,天空中,也有星星點點幾十個無人機的燈在照射。
燈光明亮中帶著些柔和,阮昭昭跟在顧東承的身後下了車。
這場慈善晚宴備受關注,莊園門前早站了許多記者,依次排在紅毯周圍拍攝著。
“那是,南邊那位?!”有記者小聲出聲。
所有的攝影師立刻調轉了鏡頭,對準了紅毯盡頭停下的那輛低調的賓利。
黑色的車身上,顧家的家徽低調威嚴。
站在車前的阮昭昭抿了抿唇,鎂光燈的閃爍讓她有些不適應。
一隻手臂伸到了她麵前,她逆著光,看到顧東承冰冷的臉。
“挽住我。”他冷聲。
阮昭昭上前一步,挽住了顧東承的手臂。
想到那個真正的凶手,阮昭昭深吸一口氣,臉上漾起了恬靜的笑意。
今晚,她一定要表現好!吸引到所有的目光,一定要讓那個人注意到她!
兩人在紅毯上前行,很快,阮昭昭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顧大少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顧大少換女伴了?這次居然不是程妤?”
紅毯上,一襲白禮服阮昭昭站在顧東承身邊,身上透著貴氣。
她淡然的氣場和顧東承釋放著的略帶侵略性的氣場融洽在一處,兩人像是一高山一流水,而看似恬靜的阮昭昭竟完全沒有被壓過去的感覺。
大部分女人,站在顧東承身邊時都是黯然無光的,即便是美豔的程妤,也像是顧東承的一個陪襯掛件。
可阮昭昭明顯是能與顧東承分庭抗禮的。
“肯定,是哪個隱世家族的千金小姐吧!”
“是啊,能站到顧大少身邊的女人,怎麼可能簡單!快多拍幾張!”
周圍的議論聲不絕於耳,顧東承垂下眸,睨了一眼阮昭昭。
這個女人,的確太不簡單。
阮昭昭在帝都的名聲臭的很,可偏偏那麼多八卦小報,沒有一張拍到過她的正臉。
一次兩次好說,可次次如此,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她身後,應該是有人的。
想到這裏,顧東承的眸底冷了下來。
如果真是如此,失憶前的阮昭昭絕不會是帝都傳聞裏那種胸大無腦的交際花。
有這個能力,她也不可能像她說的那樣無辜。
“怎麼了?”阮昭昭轉頭,看到顧東承正冷冷盯著她。
兩人一路已經進了莊園的大門。
莊園內是禁止記者入場的。
一路衣香鬢影,這裏的人說話聲音都不大,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處。
男性穿著得體又紳士。
女性聚在一處,也是小聲的說著話,不時有低低的嬌笑聲傳來。
阮昭昭有些不適的皺眉。
“怎麼,你不是很想要這種生活嗎?”顧東承注意到,冷笑了一聲。
阮昭昭這麼攀著顧西知,想要的,無非是嫁入豪門。
“我可不想住在這種動物園裏。”阮昭昭低聲回了句。
顧東承微揚了眉,轉頭四處掃視了一圈。
不管阮昭昭是怎麼樣的人,她這句話倒是和他看法一致。
這裏的人,各有心思,本性也不同。
但每個人都偽裝的體麵,紳士,淑女,貴婦,千金。
良好的教養,優雅的舉止。
偽裝的千人一麵,實則那些表皮後,有狡猾的狐狸,有嗜血的狼,有暗中窺探眾人的狽,也有幽冷嗞著信子的蛇。
華麗又虛假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每一個角落。
自從當年父親過世後,他曾經自覺看透了這個世界。
肮髒的,利益糾葛的,哪怕是人與人之間所謂真心,也常常是起源於金錢權勢中的。
那些人為了自我道德的融洽,連自己都一起蒙在鼓裏。
他那時,沒了父親,隻覺得世界也無非如此,小小的年紀,已經想到了世事終究是一場空,所有的人都將腐朽。
差一點,就死在了那個戰場上……
直到後來遇到她,像黑暗間的一束光,救贖了他,也給了他活下去的意義。
顧東承眯著眸,外間人都說他冷漠無情。
但他自己知道,他已經將對人間的一切美好和耐心,留給了她。
旁人,都不配。
世人隻是世人,而她,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