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說不出最後的話,留一片空白!(1 / 2)

夜空的守護神(五十章)

我想我要跟你講的就這麼多,後麵的我已經失去興趣,講來也無趣,聽來也叫人煩。

你或許很好奇我到底去沒去成,或者說最後去了哪個部落,在哪裏落腳,生活得怎樣,後來發生了什麼……諸如此類的一些問題。但是,可能要讓你失望的是,我最後哪裏也沒去成,我哪兒也沒去,我還是原原本本地回到了家裏,恍恍惚惚地過完了一個假期,然後又原原本本地回到那所破學校上課,下課,偶爾也去打打球,去圖書館逛一逛。

之所以沒去成,我也不能怪任何人,任何人都和這件事兒無關,隻是我個人的事兒而已,隻是我沒去成而已。嗯,上麵跟你提到的那個人——封彷徨,是我稍小一些的時候,和我玩得比較俗的一位夥伴,同時也算是半個鄰居了。封彷徨這廝這會兒不跟我在同一所學校,不過兩所學校倒不是隔得太遠,事實上走上半個鍾頭便到,近得很。

雖然這會兒分屬不同的學校,但卻經常出來一塊兒玩,一塊兒幹些該幹的或者不該幹的事兒,有些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呢,即便是到了晚上也是,很晚了還在大街上瞎逛——不過我倒是不太能受得了這個,我以為一旦夜幕降臨的時候,便是上天賜給我們禮物的時候了,應該靜下心來好好地思索我們自己的時候了。不騙人,的確是那樣,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的確不短,他這廝也夠他媽的爽快,說出現便出現,有時候幾乎很能大出你的意料之外呢,我是說你幾乎根本沒感到什麼預兆,那家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出現在你麵前,弄得你無論怎樣不在乎都顯得有些慌手慌腳了。

在通往火車站的公交車上,我才剛一上車,那家夥便一眼認出了我,他就坐在公交車靠前首的位置,因為那會兒的公交車上幾乎就沒幾個人,畢竟還是在深夜,所以要認出我也不是什麼難事,之後他便和我打招呼並叫我過去在他旁邊同坐。而我在一刹那間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我隱隱約約感到體內的某種東西被瞬間瓦解了,被驅散了,而立馬的,我心裏也旋即閃過一絲念頭——我很想叫司的師傅立馬停車,然後我便瘋了似的從打開的車門中衝出去,如果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就索性把兩隻手提箱也給仍了,然後沒命似的向前跑,一個勁兒地向前跑去,能跑多遠就多遠。

然後不可能,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在我腦子裏想象得如此完美罷了,罷了。

後來我問封彷徨說為什麼這麼夜深了還在外麵,這廝跟我說他到一家夜總會盡興狂歡,因為這會兒剛一放假,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瘋玩一把,而因為到這個時候酒店裏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再玩下去也沒任何一點意思(你不知道,封彷徨這廝若是有人陪著玩,玩個通宵達旦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他後麵感到意興索然,所以他也走了——他那會兒正打車趕回學校。

我和封彷徨坐在那輛深夜開出的公交車上聊了好一會兒,我盡量避免和他談起‘我要去哪兒’‘我有什麼計劃’這之類的破話題,你知道的,若談話時,你心裏麵總有些什麼禁忌,什麼盲區,那麼這個談話無疑是糟糕的,叫人糟糕透頂的,而事實上我也擔心得夠戧——我生怕他從我的一言半辭中感覺出什麼破端倪,或是我自己一不小心便說漏了些我完全不想對任何人提起的東西,那樣的話我也便走不成了,完全走不成了。

因為在夜總會瘋玩了那麼久,所以封彷徨這廝身上整個兒透著濃厚又難聞的味兒,是酒氣加身上的那股臭味,簡直讓人作嘔,讓人沮喪透頂,這就好比你麵對一瓶明明是壞透了的威士忌,但卻還是有某種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地逼著你咕咚咕咚一口口喝下去,從某個角度來說,你隻有硬著頭皮咕咚咕咚地爽快喝下去,然後才能進行下麵的東西,下麵的程序,要不然時間仿佛就會永遠卡在那裏,峭愣愣地盯著你,盯得你渾身不是滋味。是的,就是那樣,那樣很能把一個正常人給活生生逼瘋。然而你一輩子中卻會遇到無數回這樣的破事兒,你不得不相信,幾乎每一次都足夠把你弄得夠戧。

後來列車總算駛到了火車站,我便迫不及待地下車,再待下去的話我寧願一劍殺了我,那樣倒來得幹脆。而封彷徨則叫司機師傅送他到學校,在我剛下車的那會兒,封彷徨這廝突然問我為什麼拎這麼多行李,又為什麼在這個站台下車,這可不是去往你家的方向?他頗顯得迷糊又疑慮,然而我沒回答,也來不及回答,同時也更加不想回答——那一刹那車門便旋即關上了,車子便開走了,我站在那裏,怔怔地望著列車疾馳而去的方向,也總算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而我一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會兒夜已經無比的深了,就連這偌大的一個火車站也他媽的靜悄悄一片,根本顯現不出有多少的生氣。完完全全就像一個垂死的隻剩最後一口氣的龐大的怪獸,躺臥在那裏,也似乎隨時都可能斷氣,而若是在平時可不,白天的時候他媽的可不是這個破樣子,那時候的話他媽的人群如同蟻聚,密不透縫,摩肩接踵地幾乎連站腳也站不住,你得不斷隨著人群向某一個方向才不至於被踩死,一點也不誇張,完全是那樣,我拎著兩隻手提箱走進裏麵,向候車室走去,猛然看到那詭異的屏幕上亮著紅幽幽的幾行字,說下一次通往西郊城那兒的火車要到清晨6:00點整才開到,請旅客們保管好隨身物品,準時上車,謝謝您的光臨,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