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施戰敗,一敗塗地,獻牛羊無數、美女三十,其中包括眉兮,作為俘虜進貢後癸暴君。”
---《眉兮異箋》
“我將你送給了那個暴君,我的心,每一寸,都在滴血”未菰相府承綿殿內,蘇幕遮如受傷的獸,瘋狂吻著她如玉的頸項,淚流滿麵:
“三年,你知道這三年中,我看著你在他那裏承歡、邀寵,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麼?”
“你起開---蘇幕遮!”她無力地掙紮,如落入虎口的綿羊,用著所有的力氣,試圖推開他,她罵著他:“你—混蛋---”
可是,曾經那樣遷就她、寵愛她、將她的一切都奉若金玉良言般供奉的蘇幕遮,此刻,卻如即將傾覆在她身上的山一般,堅硬得她動不得他一根手指。她推不動他。同樣淚流滿麵。
“從今以後,我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他不知為何,那樣害怕失去她,是從她在他麵前死去的那刻開始的麼?他肝腸寸斷。還是她在他麵前複生的時候?或者,他隻是嫉妒,嫉妒那被他已經推翻的暴君後癸,嫉妒他能占有她。
“啪“施眉兮打了蘇幕遮一個重重的耳光。他的俊逸清冷的臉,泛上了她手指的紅印,他不怪她打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盡管他同樣知道他可能情緒失控意識並不清醒。他握住她的手,用唇吻著她打他的手指,酸楚的熾熱的淚,便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委身於我,你就那麼不願意麼?”
“對,我不願意。”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堅決如鐵,在蘇幕遮受傷的心聽來,她的語氣、每一個字,都透著最冷酷的絕情。
他剛剛要恢複一點的神智,再次被嫉恨的怒火衝動,吞噬了,他將她的雙手,壓到她的身側,強迫的暴戾的吻,如狂風暴雨,落在她如玉的肌膚上:“為什麼,他可以,我卻不可以?”蘇幕遮真的瘋了吧,他在跟一個死人吃醋。他撕扯著她的衣裳,衣衫褪下了她的手臂。“眉兮,我會娶你。即便你恨我,即便我要用這樣的方式,但是,我是真的愛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隻可惜,他的深情的告白,在這樣的情形下,構成了對眉兮最深的侮辱。如果她還能記得,那縷如煙一樣飄走的女子,那個曾經占據了她的軀殼、與眼前的這個男人,裏應外合、亡了偃師王朝、害後癸自焚的女子,她肯定會更加悲傷地回絕他:“你確定,你愛的是我麼?”
可惜,施眉兮不記得,正如之前說的,她是為了找那縷煙報仇,才從莫邪越獄的,然後在乾元山施眉兮的屍體上,起死回生,隻是,從她起死回生的那刻起,她就忘記了一切曾經為人的過往,忘記了自己所為何來。所以,此刻,她隻覺是在平白無辜地承付他的強暴,於是拔下了發釵,釵尖指向自己的脖頸。
但是,蘇幕遮卻比她更早的,發現了異樣,那便是她臂上的守宮砂。
“怎麼會---”他不能置信,那被前朝後癸蹂躪三年的寵妃眉兮,為何竟是處子之身。“你不是-----”他什麼都說不完整了,腦內一片轟鳴,“你是誰?你不是眉兮麼?”他一生中,從未如此慌亂。暴風驟雨般的狂熱一瞬間被澆滅,他停止了失控的侵犯,從她身上起來,迅速地披衣而起。
對於施眉兮來說,一切都是懵懂的。重生後的她,是未被前朝後癸玷汙過的她,是那個隻是被那縷煙,囚禁在心裏、時不時、適時的推出來頂罪背鍋的施眉兮。
“蘇幕遮,你就是個畜生。”她的眉,深深的蹙著,她的眼,是絕望的痛楚,掛著無比冷漠的淚。雖然蘇慕遮懸崖勒馬,並未奪走她的身,她還是一邊扯衣遮掩,一邊罵他。
“對不起,我錯認…”他一邊整理思緒,一邊道歉,想說自己可能錯認了她,可是就在那刻,他看到眉兮手中執著插在頭上的木釵,用釵尖劃過的她自己的頸項。
那木釵本是來自輿皺之靈、尚存人間的最後信物,烏木製成,屬啟動木星能量的鑰匙。
眉兮被獻給人間暴君後癸時,他送別她時將這木釵插到了眉兮鬢上,用裏麵僅存的微薄靈力教它識主,護眉兮周全。
過去三年眉兮在後癸後宮當細作、如履薄冰的日子,這支烏釵,功不可沒。
現在,她的血,滲到烏木釵上,那木釵認主,泛出幽弱麒麟光。
“你是我的眉兮。我知道,我不會認錯你的。雖然我沒有了靈力,但是我能感知到你的氣息,你就是你。”這一刻,蘇慕遮幾乎是欣喜的。可是那欣喜旋即又被她的拔釵自刎刺痛、淹沒:“我不過失控強吻了你,你致於憎惡我到自刎的地步麼?”
“相國是如此輕薄人慣了,所以覺得方才所為不過一吻稀鬆平常麼?”眉兮聽不懂他有關靈力的天方夜譚,揶揄他:“若非我以死相逼,你知道你會做什麼”。她總以為,是自己以釵劃頸,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