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令人窒息，沈亦川覺得自己說的並沒有錯，但不知為何，感受到唐染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之時，他竟無端的感覺到一絲心慌。
片刻後，唐染突然張口，“可不可以麻煩沈總幫忙開一下車門？”
聲音平靜的仿佛一汪死水，沒有任何起伏。
沈亦川愣了半瞬，手掌下意識的握住唐染的手臂，“唐染。”然而張開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總覺得唐染似乎哪裏突然間變的不太對，但又總結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地方有問題。
唐染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暈染著動人的笑意，“您不能再這麼握著我的這隻手了，沈總，再這樣下去我的手臂會斷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這一句，沈亦川的手便觸電般的鬆開，他眯著眼睛看著唐染的手臂，才後知後覺發現那白皙纖弱的地方不知何時被他捏出一圈青痕。
沈亦川的心又是猛地沉了沉。
唐染依舊笑，仿佛她隻有這一個表情，“沒什麼事，既然都說開了，沈總能放我走了嗎？我下午還有個通告要趕。”
沈亦川抿著唇，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什麼說開了？”他怎麼覺得唐染似乎什麼也沒有說，他們並沒說開什麼，矛盾依然在。
“沈總說的都是對的，就是這樣，我明白了沈總的意思，也認同了沈總的想法，並不會跟你意見相左，這不就是說開了嗎？”
從今以後隨便他說什麼，她甚至都不會再去聽。
“唐染，你在怪我？”沈亦川挑著眉梢看她，眼中的光芒變的晦暗了下去。
“沒有，請沈總相信我。”唐染語氣誠懇，不卑不亢，“我沒有怪你，真的一點都不怪你，這些不都是人之常情嗎？很好理解的事情，之前是我不懂得變通，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沈亦川的聲音凝結著陰沉，他似乎有點聽不懂唐染想要表達的意思，但他卻感到煩躁，因為唐染心平氣和的態度，感到越發的煩躁，“告訴告訴我，你想明白什麼了？”
他心裏下意識的，寧願她呲著小白牙來反駁他。
唐染舔了舔唇，“想明白了，人呢，總要懂得認清自己的位置和價值，要懂得接受現實。”
而不屬於自己的，哪怕多看一眼都不行。
唐染歎了口氣，語氣近乎商量，“沈總，我想走。”
“你想走？走到哪裏去？”沈亦川咬著牙，他自己都沒辦法理解自己的心情是憤怒，是執拗，還是其他。
唐染沉思了一下，隨後總結道，“如果沈總是因為季深的事情覺得恨鐵不成鋼，我就解釋一下。因為昨天的事情，我覺得他這個人有問題，恰巧我剛從我的朋友景七七嘴裏得知他們兩個正在交往，所以打算在不傷害我朋友的前提下把他叫出來把事情問清楚。”
唐染頓了頓，“談完以後，出門就遇到了你們，就是這麼簡單點事，如果實在不信，沈總也可以去查，隻是查到結果以後麻煩沈總為他們兩個保密。而我也要謝謝沈總對我如此照看和關心，您放心，我不會犯低級的錯誤，任何低級的錯誤都不會再犯。”
唐染一直在長篇大論，仿佛自說自話，沒錯，她的這些話就是告誡她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