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重來。”
“……”
陸遠閉上眼睛,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要將那種不和諧的,僵硬感拋離身體。
大概過了幾分鍾以後,他調整完狀態再度睜開了眼睛。
“繼續!”
此時此刻,陸遠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狀態的人了。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著《命運交響曲》的旋律,但是這些旋律又是殘缺的,在旋律之中的陸遠完全能夠感受到暢快和自由,但是,在殘缺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陸遠又有一種極為不適應的感覺。
交響樂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然後,沒多久以後,陸遠突然又感覺到了不對。
“抱歉,重來,剛才那一部分有瑕疵……”
“……”
“繼續!”
又過了一會……
“抱歉,重來,不對,不是這個感覺,我的錯。”
“繼續……”
“……”
“……”
台下的愛德華等人默默地看著台上的陸遠。
他看到陸遠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似乎異常的不滿意。
陸遠額頭逐漸開始流出了汗水,汗水侵濕了他的眼睛,但陸遠的眼神卻異常平靜和嚴肅。
前麵幾次,愛德華還是能夠聽出一些瑕疵,但是後麵的幾次,愛德華甚至都沒聽出《命運交響曲》裏麵到底有什麼問題,甚至,他也沒感覺陸遠的指揮有什麼問題。
但是,陸遠卻一次次地叫停,一次次地覺得不對勁。
他從陸遠的眼神之中聽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偏執,偏執之中,又充斥著不滿意。
貝納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但他還是默默地看著陸遠,交響樂團的其他人也一遍一遍地跟著陸遠的聲音和節奏努力著。
……………………………………
第一天的排練是很不成功的。
《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都沒有結束就被一直叫停之中度過了。
所有人都滿頭大汗。
但是,很奇怪,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怨言,反而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譜子,認真地琢磨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足以載入音樂曆史的東西,注定是不容易,而且在他們心中陸遠的地位無比的崇高與神聖,他們感覺到的隻有榮幸,以及對陸遠這種精益求精的更加讚賞,至於其他的負麵情緒。
他們沒有。
貝納也是一樣。
當夕陽降臨到這片大地上的時候,陸遠收拾完東西走出了維也納國家歌劇院。
“你好,陸遠先生,請問你對《命運交響曲》未來怎麼看……”
“……”
“你好,請問你對好萊塢那邊新銳導演攻擊你的事情怎麼看……”
“……”
“你好,你能說說這一次排練的結果嗎?能透露一下嗎,我們能給你做一個專題嗎?”
“……”
數不清的記者洶湧而來。
陸遠看著這些記者以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一聲不吭離開,而是露出非常親切的笑容,一一地跟記者解釋著一些東西。
夕陽下,陸遠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本來想趁機搞事的記者在看到陸遠這種感染力與笑容以後,他們不自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陸遠並不知道好萊塢那邊和華夏那邊的情況,在聽到一個叫賈克斯的導演攻擊自己,疑似在引戰之類的話以後也並不怎麼在意。
從出道至今,這些亂七八糟攻擊自己的情況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現在這些東西在陸遠看來連回應的必要都沒有。
當接受完采訪以後陸遠徐徐地坐上車,隨後看著洶湧的人群以及遠處的那一條萊茵河。
他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的幾天裏,排練一直都不成功,第一樂章成功後,又卡在了第二樂章。
事實上,陸遠讓交響樂一直從第一樂章演奏到最後一個樂章。
從頭到位都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