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幼時,上京城還處於相對混亂的時期,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我隻能被爹爹娘親關在府中玩耍,後來便有一位小公子憑著上好的輕功到我的院子裏來陪伴我,給我帶外麵的吃食與小玩意兒,我們玩過家家,他是夫君,我是娘子,他與我說,長大後,便要十裏紅妝,娶我過門。”
回憶起昔年的小事情,鳳雲晴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這種笑發自內心,優雅動人,看的軒轅玨兩眼都發癡了,可鳳雲晴的話卻又讓他的心裏生出無限的妒恨來,妒恨那自小便能做鳳雲晴“夫君”的小公子。
“後來我的小夫君便不再來了,我的身體也不大好了,就去了外麵莊子裏調養,待我再回到上京城,已然過去了許多年,恰逢早先還是三皇子的香王帶著我喜愛的東西到府裏麵來與我親近,我就喜歡香王乃是我的小夫君,是以,追逐了香王一段時日。
卻是這兩日才知曉,原是我弄錯了人,我那小夫君從來就不是香王,而是少年便名動天下的攝政王,當年他忽然離開,是為了護得我軒轅王朝邊疆安穩!”
說到這裏,鳳雲晴才又看了軒轅玨一眼,收回臉上的笑,冷漠的道:“是以,便是香王沒有與江初雪暗通曲款,本郡主知曉香王並非我歡喜的那一人,也是不可能嫁與香王的,本郡主這般說話,香王可明白了。”
原來,這才是鳳雲晴“移情別戀”的原由?不!她不曾移情別戀,因著,她歡喜的人,從前都不是他軒轅玨,以前做的那些個啥事,也不是為他軒轅玨做的,而是為了她的小夫君做的?
她那小夫君,竟是軒轅夜嵐!如今,卻即將成為她真正的夫君了?!
可鳳雲晴這意思是——如若沒有江初雪,不管他對她好不好,她也都會一腳踢開他?
“鳳雲晴,你竟敢這般對本王?你……你簡直……”軒轅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原本,他還以為鳳雲晴以前是真的癡迷過他,便是以前他嫌惡他的時候,也曾因有這麼一個傻女人歡喜他,整日裏追著他跑而沾沾自喜……可她卻隻是認錯了人,那些傻事,都是為了別的男子做的?
“不,本王不相信,本王不會相信的,”軒轅玨一副受到了莫大打擊的模樣:“鳳雲晴,你別以為你隨便編造出一些事情來,本王就會相信了,你從前歡喜本王,上京城誰人不知曉?你定然還對本王念念不忘的,是不是?其實本王真的已經知曉你比江初雪要好了,若是你願意……”
“本郡主不願意!”鳳雲晴冷冷的道:“今日與你說這些,便是要叫你斷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我和子華很快就要大婚了,以後再見到我,記得喊我一聲——皇嬸!”
說完,鳳雲晴諷笑了一聲,帶著小竹和仁王府眾人,揚長而去。
軒轅玨站在原地,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直到看不到鳳雲晴的背影了,牙齒還咬的死死的,好一陣子,才僵硬的轉過身,滿身怒氣的朝著江初雪的院子裏而去。
與此同時,江初雪被丫鬟婆子帶回院子裏後,也就鬆開了她,到底是懷著皇嗣的,若是真有了什麼閃失,誰也擔不起這個罪責。
江初雪氣的臉色鐵青,得了自由,就瘋了似的去砸那些曼珠沙華。
從前無比喜愛的地獄花,是因著她一心隻想讓別人下地獄,她留在這繽紛人間盡享榮華富貴,可如今這一盆一盆開的絢麗無比的花,卻像是在嘲笑她的失敗!
花盆很大,卻是極好的薄瓷,踹上幾腳,自然就會破碎——也是巧了,江初雪最先踹碎的,偏就是埋了死人頭的那一盆。
幾聲清脆的響聲,大花盆碎裂了,偏向一邊,泥土散開,就從裏麵滾出一個一頭青絲,滿臉青紫,兩眼瞪的比牛鈴還大的死人頭來!
再仔細一辨認,這還是鳳雲晴身邊的那個小梅,是她收買過來的人。
“啊!”江初雪終於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
周圍的丫鬟婆子也是嚇了一跳,這花盆裏怎麼還埋著死人頭呢?
“砸,給我將這些花盆都砸了!”江初雪麵色驚慌的道。
她讓小梅去給鳳雲晴下“落地生花”,莫非是被鳳雲晴給發覺了,竟還用如此狠毒的將小梅給……
丫鬟婆子都是江初雪院子裏的人,死契都在江初雪的手裏捏著,自然不敢不聽從江初雪的命令,便是心裏害怕,也隻好餘下的九盆花都砸碎了,每砸碎一盆,都有一個丫鬟或是婆子驚呼一聲或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連連後退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