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呢？”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困意被這句話打散一半。
“呃。。。”我能說不知道沒想過嗎？我們現今都無父母兄長，不用三媒六聘那些繁文縟節，但一說到正事我就想逃。。。像我這種殘缺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不能像上次對懿王那樣，隨便答應了，這對他也是一種傷害。
“要不我們出了這個鬼地方就成親？”頭頂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一驚，猛地抬頭看向他。
“是太倉促了。。。什麼都沒準備。。。算了，不能委屈我的熹微，我得好好籌備一番。”他臉上洋溢著興奮，先頭的疲態一掃而空。
呃。。。又能拖一陣了？我懸起的心又落下來了。。。
“你有沒更好的建議呢？”子宬問。
“我們。。。萬一真是兄妹呢？”這話一出口，我又後悔了。麵對一段新的關係，一個全新的生活，我突然膽怯。
子宬皺了皺眉，道：“你在意世俗的眼光嗎？”
我一愣，想了想，自己從小就風清雲淡，一心向佛，世俗在我眼中如身外物般。後來成為殺手，世俗在我眼中隻有善惡與生死。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見過星辰大海，沙漠異境，幾番生死後，心境大為不同，世俗在我眼中更是渺小如塵埃。。。
我搖了搖頭，沉默不語。其實我知道自己的問題，我不過是在為逃避找借口而已。
“熹微，你我都是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人，那麼多次生死一瞬，命懸一線我們都不畏懼，為什麼要在感情上退卻？”子宬沉聲道。
“我喜歡你，這麼多年兜兜轉轉終於可以說出來，可以正視你，我不想再隱藏，也不想再眼睜睜地看著你離我而去。”
他說的是對的，人生短短幾十年，而我們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連生死都無懼還膽怯什麼？該愛就愛，該恨就恨，痛快灑脫。
但我卻搞不清自己的感情，我應該是在意他的，但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我怕，傷害了他。
“我少一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終於還是說出口了，說出來可能會傷害到他，但不說出來，更傷害。
空氣凝成冰般，冷且死寂。
我心中忐忑不安，像一個等待上天審判的罪人。害怕他對我失望，更害怕我失去了他。。。
害怕失去他？我心中突然一個激靈。。。可能得到的東西太美好，才會害怕失去。就如佛經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難道我是喜歡他的？
一陣呲呲的笑打破沉寂，我抬頭看他，見他笑得肆意。
這人是怎麼了？我說的話很好笑？
他又開始對我摸頭殺：“我明白了，我的熹微，你真是傻得讓人心疼！”
呃？什麼情況？他明白什麼了？我這樣子看起來很傻？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笑著說。
哇，你這麼厲害？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就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從當年我大婚日你為我挺身而出，到萬嶺關你明明有傷在身，卻奮不顧身地幫我，剛才我中毒你那緊張的樣子，這一點一滴我都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子宬說得真摯，我臉卻紅了，我竟是這樣的一個我。。。想捂臉跑。。。
他又繼續順我的毛：“看你傻成這樣，成親的事，問你也是白問。這樣吧，我們先逮那塊玉，你找到另一魂再成親。。。不過，我們得定個期限，最多半年，否則。。。拖太久我的熹微跟人跑了怎麼辦？”
我斜睨他一眼，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別扭！跟人跑了？
見他一臉的不以為意，我也不願多想，順勢趴在他腿上任他順毛。
頭上那隻手輕柔的有節奏的撫摸著，溫暖又舒適，我調整了一個更舒坦的姿勢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