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臉又對我說:“貴人,我兒雖然年紀不大,但力氣不小,而且什麼都會,有什麼粗活重活您盡管吩咐他就是!”
“你確定要抵押你兒?”我皺著眉頭,聲音十分生硬。看著這男人我真是惡心!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生事,心中五味雜陳。
“確定,確定!他要是日後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盡管打就是了,他皮實!”這男人生怕我反悔急忙道。
“馬小樂,你呢?你自己怎麼說?”我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馬小樂。
馬小樂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盯著地上,淚流滿臉,一句話也沒說。
“好!我再給你五十兩銀子,當他的抵押錢款!”我沉著臉對馬小樂的爹爹道。
“五十?”那男人臉色古怪道。
“嫌少?”我沉聲道。
“沒有沒有。。。隻是看在小樂和您認識的份上能不能加點啊?”那男嘻嘻一笑。
“四十!”我板起臉道。
“不不不!五十就五十!”那男人嚇得立馬道。
我從錢袋裏拿出五十銀子丟給那男人,他喜笑顏開,點頭哈腰地離開了,始終沒有再看馬小樂一眼。
天已黑盡,馬小樂像個木頭般在原地坐了很久,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淚。但天總要亮的,路總要走的,不知過了多久,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跟著我們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在這臨水村的賭坊、青樓及其他地方暗中找尋那個姓甄的,果然再無他的蹤影,雖然是我預料之中的事,但還是有點失望。無憂奇怪地問我為什麼要找那人,我也說不清楚,隻覺得那人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而且那人見到我的反應太讓人奇怪,無憂聽了皺了皺眉頭。
馬小樂本來就是一個不太言語的人,這次經曆對他來說是個非常大的打擊,唯一的親人就這樣義無反顧地拋棄了他,他變得更加沉默了,經常一整天不說話,隻有簡單地點頭與搖頭。我看在眼裏,也不知怎麼去勸慰他。
臨水村呆了大半個月,並沒有什麼收獲,我們補齊了物資準備繼續前行。臨行前我給馬小樂說得很清楚,我們一行並非遊山玩水,這一路到底有什麼危險我們也不能預知,而我們其實並不缺一個侍童之類,當初和他父親的交易可以一筆勾銷,如果他想回去找他父親,隨時都可以,是跟隨我們一路還是回去找他父親,他自己做決定。
但他咬了咬嘴唇,過了很久才吐出兩個字:“跟你!”
我歎了口氣道:“這樣也好。不過我們並不需要侍童或仆人,既然你決定跟我,那就以師徒之名吧。我還從未正式收過誰為徒弟,你是第一個!我這有本武功入門的書,你先拿去看,從今往後,你就拋開雜念好好習武,日後行走江湖也能有所依靠!”
馬小樂一怔,隨即激動地猛地跪下叩首道:“徒兒三生有幸能拜師父為師!徒兒日後定謹遵師父教誨,定不辱沒了師父名聲!”
至於為什麼突然要收馬小樂為徒,我自己原來並沒有這個打算。按習武的年紀來說,馬小樂頗晚,而且他的資質也並不出色,但我卻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可能出於一絲憐惜,希望他能盡快走出陰影,日後能有一個自保的能力和安穩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