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排走在門前的小街上,白日的喧囂如今都像是浸入了濃稠的墨水一般。
安枳熙有種感覺,身邊的顧盼一定是自己認識的顧盼。
那些一直不敢說出來的猜疑在心中一點點生長,直到將整個心髒不滿荊棘,不得不說出來。
顧盼,沒有忍住。
“枳妹妹,你覺得熙字如何?”她停住腳步,有些試探地說出來。
安枳熙嘴角微微一笑,回答說:“安枳如變成安枳熙,聽起來便會更加自我更加自在一些。”
顧盼微微張著嘴,眼睛裏起了一層霧,在月光的照映下安枳熙才看清楚那是一潭淚水。她顫抖著聲音說道:“熙熙,真的是你?”
安枳熙抽泣了一下,然後沒有說話往前一步一下子抱住了顧盼,兩人用力地抱著終於在異國他鄉,不對,異朝他鄉找到了彼此。
顧盼把安枳熙擁在懷裏然後月光照在兩人柔順的頭發上泛起一片光亮,倒映出顧盼嘴角露出的一抹笑容。
“你是怎麼來的?”安枳熙好好瞧了瞧顧盼那精致的臉龐。
顧盼低頭一想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又是怎麼來的啊?”
安枳熙沒有多想,然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應之紳替我擋了一槍,然後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顧盼眼眸一閃,然後有些驚訝地說道:“應之紳?死了?”
安枳熙眉毛一皺,盡管她知道顧盼這人的性子就是直爽,但她也萬萬沒料到她上來就會關注在應之紳死沒死的這個問題上。”
安枳熙猶豫了一下,含糊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盼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追問道:“什麼槍?為什麼會有槍?”
安枳熙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那一夜被染成了猩紅色的記憶,記憶中四處亂飛伴隨著巨大聲響的子彈穿過了應之紳年輕的身體,那一道粉紅色的光從他潔白的肌膚裏散發開來。
“沒什麼。我累了,改天我們再聊吧。對了,明天我要跟夏桐,額不對,永寒一起去賞花,你也來吧!”安枳熙想了想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永寒?”顧盼側著頭問道。
安枳熙湊近顧盼的耳朵說:“這個永寒跟夏桐長得一摸一樣,曆史上他還是皇帝呢,隻是,命運不是很好罷了。”
顧盼僵在那裏,心裏開始回旋出一個壓抑了很久的聲音,是一種滴血的食人花正張開它的血盆大口。
顧盼搖了搖頭,有些故意地說:“你們小兩口約會,我去幹什麼啊!”
安枳熙內心一股害羞,臉頰瞬間被燒紅然後拉扯著顧盼的衣袖說:“討厭!”
顧盼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天色不早了,所謂的大人們該找我們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並排著沿著那條不是很明亮的小路回到安府。
酒桌上大人們正在推杯換盞,一旁的唯兒坐在角落裏把玩著一個類似於撥浪鼓的玩意兒,清冷的月光和著有些搖曳的黃色燭光把唯兒嬌小的臉龐襯得格外可愛。
顧盼走到唯兒旁邊摸了摸她的發絲輕聲說道:“這個給姐姐玩玩好不好?”一旁喝水的安枳熙歪頭看著顧盼的側臉,有些憔悴。
“唯兒,你要不要把這玩物給姐姐玩一下啊?”唯兒天真的望著顧盼又在聽到姐姐的聲音後看向安枳熙,想了想點了點頭。
顧盼結果來那撥浪鼓在手裏輕輕搖擺發出清脆的鼓點聲音,唯兒的眼神也跟著那搖擺的擺綴來回移動。
“好了,姐姐不玩了,唯兒真乖。”顧盼把撥浪鼓遞回給唯兒手裏,唯兒頓了一下然後拿著撥浪鼓跑到了旁邊的屋子裏。
靜默的房間內,顧盼躺在床上,窗外不時傳來幾聲不知是何種動物的叫聲。
夜色將她的精致漂亮的臉頰暈染上一股神秘色彩,仿佛混合著深夜的氤氳散發出那種金色的神秘漂浮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