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課間,因為前一天晚上的夢,夏桐的頭一直昏昏沉沉,就連老師剛才上課帶領分析的詩句也根本沒有記住,下午還有默寫,心頭一陣無語。
伏在桌子上,卻發現安枳熙昨日筆盒裏的花瓣消失不見了。
“你的花瓣呢?”夏桐側頭趴在桌子上問。
安枳熙有些驚訝,然後把書包抱到胸前,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玻璃瓶子,裏麵裝滿了粉色的花瓣。
“你是說它們嗎?”安枳熙搖了搖瓶子,裏麵的花瓣隨著在瓶子內來回搖晃。
夏桐點點頭,然後在臉上做出一個明白了的表情。
安枳熙把瓶蓋打開,淡淡的芳香順著微風讓夏桐滿是輕鬆,頭暈似乎也減輕了很多。
安枳熙捏著兩片花瓣,放到夏桐的筆盒旁邊。
“學習不下去的時候,看看這個會安神一些。”
夏桐把鼻子湊近了聞聞,好似沒有了剛才的淡雅芳香。
顧盼拿著一杯咖啡進來,剛想喝一口,就看到像一灘爛泥一樣的夏桐趴在桌子上,雙手無力的自由下垂著,便把咖啡放到夏桐的桌子上,夏桐閉著眼聞了聞咖啡的味道,坐起身來喝了一口,沾了滿嘴的奶泡,閉著眼朝安枳熙笑了笑。
顧盼翻了個白眼,然後又一臉無奈地看著安枳熙苦笑了一下,安枳熙也有禮貌地笑了笑。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語文課代表讓大家拿出紙來默寫上午老師布置的詩詞。
夏桐慶幸自己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突擊背了一下,要是考鑒賞拿自己恐怕要完蛋。
“永難忘此生,—————”
“願卿有來生,—————”
果然隻有兩句話,夏桐心裏暗暗高興。
語文課代表把每個人的默寫紙收了上去,就聽見顧盼在前麵跟鄭逸打趣地說道:“這古人談戀愛比咱們現代還轟轟烈烈啊,你說這詩裏的女生才18歲就為情跳崖自殺,照這種發展速度,鄭逸,咱倆是不是明天可以領證了!”
鄭逸正在喝水,突然嗆到。
“別鬧。說什麼呢,這可是古人震撼的愛情故事。”
顧盼想了想:“可是這故事到底是屬於哪一個古人的呢?也沒說名字啊?”
鄭逸有些不耐煩地說:“人家這高尚的故事,告訴你名字豈不是要爛大街啊。”
夏桐上課沒有聽講,但是聽完前座兩人看似學術研究的打情罵俏也略知了一二,這詩寫的是古代的愛情故事,還是個悲傷故事。
從古至今,悲傷故事都一直在黑暗中慢慢擁抱每一個看似平凡的人,渲染每一個看似平淡的幸福生活。
“走啦,再見!”夏桐騎上單車跟站在學校門口等她媽媽來接她的安枳熙揮手。
回家的時候,街燈已經亮起來了,路上來來往往下班回家的人們,遠處清掃道路的環衛工,車站旁邊賣烤紅薯的大叔,還有騎車的自己。
每一個渺小平凡的人,幸福地享受著當下的每一絲喜悅,支撐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軀一點一點繼續生活。
我們習慣了期望最美好的未來,給自己杜撰勾勒出清晨陽光般的未來。
卻不曾有機會知道那些在時間軸左端,滄海桑田般似夕陽西下的前世故事。
城市那端,安枳熙把香薰機打開,櫻花的淡香在房間內彌漫。
她暖暖地躺在床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永寒,不要不要!”
十米瀑布深淵,落花溪水。
安枳熙醒來的時候枕頭被不知是汗水還是眼淚浸濕了一大片。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懷裏抱著一個男人,好像已經死了,但是自己卻很難過,甚至最後在瀑布一躍而下。
她把眼角的淚水拭去,打開電腦想要嚐試搜索。
看了50頁的內容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把電腦關上,換了一個新的枕套,一覺到清晨。
時光慢慢拉長。
“安小姐,這是夏府的少爺,永寒少爺。”
安枳坐在花園內的櫻花樹旁,抬頭望見丫鬟領著一個風度翩翩,一襲白衣的男子走進來,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步伐穩重,手持一卷書籍。
安枳站起身來,禮貌性地問候。
男子微微點頭,兩人四目相對,那男子的眼神清澈透明,像極了初春融化的溪流。
“你好,我叫安枳熙。”
也許,從那一刻,夏桐體會到了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