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這裏，其實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的。如果不是因為弟弟出事，他應該不會主動過來。
“坐下，離媽媽近一點。”
戰天雪拉著戰斯年，挨著自己坐，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他。
看的戰斯年都不好意思了，抬手在唇邊擋了一下。“咳……不用這麼看，和斯爵是一樣的。”
“嗯？”
戰天雪愣了下，笑起來。
“嗬嗬。”
戰斯年更不好意思了。
“不一樣，不一樣的。”戰天雪盯著他，認真的說，“你們兩個在我眼裏，是不一樣的，忘了嗎？”
她這麼一說，戰斯年倒是記起來小時候的事情。
他們兩兄弟幾乎是戰天雪一手帶大的，雖然他們一模一樣，奶奶、下人經常會將他們弄錯，可是，戰天雪不會，一次都沒有。
那個時候，戰天雪還是孩子們的小姨。
兩兄弟經常有這樣的對話。
——哇，小姨好厲害，都不會認錯呢。
——對啊，小姨，你是不是有什麼魔法？
——不對，小姨一定是在我們身上做了記號，別人看不到，隻有小姨能看到！
每當這個時候，戰天雪總是抱住兩個孩子。
笑意盈盈的，左右額頭上親一下。
“對，小姨在你們身上做了標記哦。”
“所以，今天中午，是哪個小家夥沒有把胡蘿卜吃完，小姨也清楚的哦，自己承認，還是小姨指出來？”
“哇哇……”
“不是我不是我！”
想到往事，母子倆相視而笑。
“嗬嗬。”戰天雪握著兒子的手，“那些事，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在我眼裏，你們還是孩子。”
戰斯年低下頭，不敢看戰天雪。
“嗯？”
戰天雪疑惑，“你這孩子，是怎麼了？看到媽媽，還害羞呢？”
她感慨著。
“你們兩個啊，差異很明顯啊，怎麼會認錯？你是做哥哥的，從小就有做哥哥的樣子……”
“……對，對不起。”
戰斯年終於開口。
道歉？戰天雪怔愣，慢慢體會著這三個字裏沉重的意思。
戰斯年喉頭哽咽，“對不起……”
“哎。”
戰天雪歎息著點頭，握緊兒子的手。
“傻孩子，你道什麼歉呢？這些事，都和你沒關係。”
“可是我……”
戰斯年猛抬頭，“我總以為，她不會那麼狠！是我，讓她進了戰家！”
“嗯，不是你的錯。”
戰天雪笑著搖頭。
“她是我的姐姐，我這個做妹妹，都沒想到她會那麼狠。何況，她怎麼也做了你的母親那麼些年。你是個好心腸的孩子，這些我都懂。”
戰斯年慚愧。
握緊了雙手，“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斯爵。”
“不是。”
戰天雪搖頭，“這段恩怨多少年了，始終沒有個了斷，逃是逃不了的，總要解決。”
“我……”
戰斯年還是無法釋懷。
“別說，不許說。”
戰天雪阻止他，“不許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好好疼過，我可不許你胡說！”
嗯？
戰斯年一愣，隨即笑了。
“這就對了嘛。”
戰天雪跟著笑起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患難與共的，推卸責任，那可不好。”
“嗯。”
戰斯年點頭，“媽，你放心，斯爵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