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曆兩萬兩千零二十二年。
某處常年寂靜的山穀中,突然拂過一縷許久不見的清風。
那縷清風夾雜著微微細雪,闖進了山穀中唯一的草屋。
草屋裏躺著一個沉睡之人。
一個不知道錯過多少歲月的少年。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這一覺可睡得太沉了!
而今日,這位沉睡之人中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眸。
映入眼簾的是浩瀚無邊的星空。
“劍尊,你可安好?”
少年那稚嫩的聲音久違地在草屋中響起。
但很可惜,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
“是劍尊他們出去了嗎?”少年心中疑惑道。
可等他從床上站起身子,才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草屋裏空蕩蕩的,幾乎什麼都沒有。
少年所能看見的唯有布滿了整座草屋的灰塵和一封放在桌子上的信。他不由自主地朝著信走去,並把它拿了起來。
“啊切!”
少年一有動作就被信件上灰塵嗆到打出了個噴嚏。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這裏像是有幾百年沒有打掃過一樣?我難道被劍尊他們遺棄了嗎?可就算我沒有通過劍尊的考核也不至於這樣吧?”
少年的內心浮想聯翩,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從他蘇醒後一直盤踞在他的心靈深處。
而當少年看清信件上的內容後,一切真相浮出水麵。
他那顆因蘇醒而歡快跳動的心髒竟憑空停了一息。
那封信上這麼寫著:
“許安然,希望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還記得自己是誰。若你還記得,請往下看吧。
當你第一眼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認為有人在騙你。但很抱歉,我接下來所寫下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實的。
我第一件想告訴你的事情是--我們的師父劍尊死了。
是的,你沒有看錯。那位以一己之力壓得這個時代不得喘息的男人死了,而且不是死在了劍修的手中,是死在了一位無名刀客的手上。
在一場舉世矚目的萬國之會中劍尊被那位刀客邀戰生死台,劍尊笑然赴約。
所有人包括我,都以為這不過是跟以往一樣的一次螳臂當車的挑戰罷了。
然而我們都錯了。
劍尊敗了,他的劍斷了,他本人屍骨無存,而同時被我們奉為最強大道的劍道也在那個時候崩潰了。
在所有人親眼目睹當世第一劍修被人一刀砍死的時候,某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眾人的心中。
哢嚓一聲。
劍心具毀!劍道崩殂!
我想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劍道的衰微。
若隻是劍尊戰死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死在了眾人的眼裏,死在了一場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的正式決鬥中。
於是乎,隨著劍尊逝世。
被稱為天下第一兵的劍失去了它的魔力,習劍者紛紛改投他門,不再持劍。
可恨啊,曾經占據天下修士七八成的劍修到後來竟已成了眾口中的旁門左道!
我們曾掙紮過,但未曾有效。
因為隻要那人還存活一天,劍道便不可能超過刀道。劍不如刀是他主宰一世的信條!
我們隻能等!
等到這個世上最強毒藥--時間將他殺死,我們才有機會!
我想告訴你的第三件事便是希望你可以重振劍道。
我們都想為劍尊報仇,可沒有人有勇氣敢邁出一步:我們都想重振劍道,但沒有人有毅力能再度持劍。
安然!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沒有親眼見證劍尊慘死的你,是唯一一個還能提起劍的劍修!
所以,請你不要埋怨大師姐擅自篡改了你的蘇醒時間。這個時代不是你應該生存的時代,也不是劍修應該修行的時代。
終有一天你會蘇醒過來。
或許是百年,或許是千年,又或許是上萬年。
當那位刀客逝世後,也就是當刀法不再淩駕於劍法之上的那時候。你會被我的法術喚醒,而振興劍道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親愛的小師弟。
留自--也許已經不能算作你大師姐的墨染。”
一封算長的信,少年看了整整一夜,無時無刻不再盯著這些字跡。
明明信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為何連在一起他卻不懂什麼含義呢?
劍尊死了?
開玩笑吧!
那個談笑間橫掃群敵的最強劍修會敗?會死?
而且還是死在了他最討厭的刀道上?
我許安然可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
更有甚者,竟然還跟我說劍道衰微?
真是把我當傻子耍嗎?
劍乃兵中王者!百勝之器!
就算全天下的修士都死光了,劍道都不會消失!
我不相信!
少年死咬著牙,開始眼睛猩紅地在草屋裏四處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