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晚又試著叫了一聲周南烈的名字,“周南烈?”
周南烈依舊沒有回應。
唐晚晚不禁皺了皺眉頭,她隻能又一層層的上台階,當她將上麵的門栓也鎖上之後,這才走向周南烈的方向,語氣略有些抱怨,說道,“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聽不到我說話嗎?”
周南烈依舊沒有回答唐晚晚,許久他才說,“燈……是聲控的嗎?可以打開燈嗎?”
幾個字,並不難說,可是,周南烈卻將這幾個字說的十分艱難,每一個字都說的像是在發抖一樣。
唐晚晚看了一眼,此時,安全通道的燈光已經暗下去了。
但是她不敢想辦法讓燈亮起來。
因為……這樣就容易暴露他們。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現在還不能開燈。否則容易暴露我們。”
唐晚晚小聲的回應著周南烈。
她藏在下麵的四五級台階的位置,而周南烈則是一直靠著牆筆直的站著。
周南烈想要控製自己的身體不再抖,可是……他依舊是控製不住。
那個懦弱的,毫無控製力的小男孩就像是這一刻和他重合了一樣。
當時,五歲的周南烈被綁架了。
綁匪要周南烈的父親交五百萬贖金,可是,周南烈的爸爸並不想出這個錢,他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他因為害怕一直貼著倉庫的牆壁站著,也能將外麵綁匪和他父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第一夜,綁匪給他父親打電話,要五百萬,他父親說太多錢,不願意出。免談。
周南烈靠著牆壁站了一夜,他天亮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僵了,但是他特別憋得慌,想要上廁所。
綁匪帶他去了外麵的草地,他才發現他已經被嚇壞了,他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他尿不出來。
許久,才可以。
第二夜,綁匪繼續給他父親打電話,要四百五十萬。他父親仍舊嫌贖金貴,掛斷了電話。
周南烈依舊聽得一清二楚。他絕望而悲傷,他聽到那些綁匪在外麵叫囂著幹脆不要這筆錢了,把這個小男孩殺了泄憤,最後,爭論了很久,才被穩定下來。
他不敢哭,不敢鬧,可是也不敢逃,不敢睡,熬了一夜。
第三夜,綁匪將贖金降到了三百萬,他父親仍舊嫌貴,不肯救他。
雖然說,周家的財力不比司家,可是五百萬對於身價上億的周家來說,也是小錢。可是,他爸爸是出名的吝嗇,不僅僅對自己,也對自己唯一的兒子。
第四夜的時候,綁匪發生了內訌,有人路過,將周南烈救了出去,被救出去的周南烈已經嚇傻了,他能準確地報出他家的地址,之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是她哭紅了眼的媽媽和那個表示很慶幸的爸爸。
隻是,他爸爸並沒有第一時間關心他的傷勢或者是慰問他,而是和他媽媽炫耀,“你看,我不出錢是對的,我兒子就是我兒子!這不是自己逃出來得救了嗎?如果我出了錢,那些錢就打了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