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驚雷自天際炸響,閃電當空橫劈直下,暴雨傾瀉如注,雨珠砸在平滑地麵上激起無休止的水花,地麵瞬間濕濘不堪。
彼時sat科研室頂樓實驗室內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著各種機器殘體,破碎的玻璃鏡片躺在冰冷的瓷白地磚上映射出森冷的寒光,倒映出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你……唔……放開!”
沈則推拒著慕妄離掐住自己下巴的手,曲起腿蹬腳踹他。雖說是踹,其實這個姿勢並沒有多大力道,否則以他3s等級的實力一腳就能將人踹出十餘米遠。
“放開?!”
慕妄離聞言倏而勾起唇笑了,可漾起的笑並不帶任何溫度。刹那間慕妄離的臉驟然拉近,兩人鼻尖幾乎相抵,慕妄離偏過頭貼在沈則耳邊一字一頓殘忍道:
“我憑什麼放開!別忘了,你爸欠下的罪孽都得由你來償!”
下一秒,後頸脆弱的腺體部位被突然闖入的鋒利犬齒強行刺破,濃鬱的標記信息素毫不留情不管不顧地衝撞進來。
“啊——!!”
沈則雙瞳登時因為疼痛擴張到了極致,麵容因為劇痛而變得煞白扭曲。沈則原以為自己能忍住,可當這樣炸裂般的痛苦席卷全身時,他還是疼地忍不住嘶吼出聲。
緊接著襯衫被強行撕裂,空曠的實驗室霎時擠滿了馥鬱的白茶信息素和伏特加信息素,兩股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快速升溫。沈則不斷跌入無盡的痛苦深淵,止不住的顛簸沉浮,顫抖失語,直至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痛——
全身都在發痛,後脖頸疼到沒有知覺了,不知道腺體有沒有被咬穿。沈則是被硬生生疼醒的,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慕妄離那剛硬的下顎線和完全不帶溫度的冰冷警告話語上。
“沈則,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你現在這副樣子有多下賤!”
“給我把眼睛睜開,我要你看著,看清楚被自己討厭的alpha終生標記是什麼滋味!”
“恨我嗎?我也恨你,我恨死你了!”
“……”
我也恨你,哈哈哈,原來他這麼多年來的傾慕愛戀就換來這樣鄙薄的、輕飄飄的一句“我也恨你”。
聽聽,多可笑啊,沈則,你他媽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笑著笑著眼角不自覺洇出淚光,但淌不出一滴完整的眼淚。
天知道他有多愛慕妄離,可現在發生的一切清楚的昭示著一個結果,慕妄離恨他,憎惡他,惡心他。
他這麼多年的暗戀終是以失敗而告終。
——極其諷刺,極其羞恥。
沈則強撐著酸痛的身體顫顫巍巍起身,撿起地上慕妄離落下的衣服勉強套在身上,一步步蹣跚著離開。
沈則出了實驗室門弄了一頂鴨舌帽戴在頭上,帽簷下壓擋住了大半張臉,沈則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難堪過,他心想。要不是現在身體酸痛難忍他也不至於乘坐人來人往的電梯,他可以輕鬆借力從樓上躍下去。
不過還好,並沒多少人注意到他,不幸中的萬幸。
狼狽的離開了科研室,沈則先找了一家藥店,他的後頸肯定破了,火辣辣地發疼,他必須買點消炎藥。
大街上人頭攢動,昨夜的暴雨壓根看不出丁點痕跡,路麵被處理的很幹淨。各色店鋪櫛比鱗次,熱鬧非凡,即便是在白天閃爍的霓虹燈也足夠迷了人的眼。
沈則低著頭快速穿過熙攘人群走進藥店,他不想被人認出來。這個時間點買藥的人很少,隻有幾個零零落落的alpha在裏麵挑了幾支抑製劑便結賬離開了。
沈則慢吞吞地挑了一盒消炎藥,避開注視走向收銀台,收銀台的藥劑師通訊器處於外放狀態,裏麵正播報一條新聞。
“沈氏集團ceo沈文楨目前下落不明,lon基地現已發出通緝令,全球範圍內進行逮捕,務必追回沈文楨卷款私逃的10億美金……”
啪嗒一聲,沈則手中的消炎藥掉在地上,藥劑師聞聲抬起頭,猝不及防撞見沈則雋秀的下半張臉,立時忍不住羞紅了雙頰。
這個omega絕對是個極品,長的太勾人了,藥劑師心想。不過出口的卻是熟練克製的問話,“你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沈則忙低下頭撿起消炎藥,悶聲道:“沒有,就這個。”
“好的,先生。”藥劑師心裏止不住的可惜,這個帥氣的omega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就在藥劑師胡思亂想的時候又聽沈則不自在的開口,“請問,這裏有……避孕藥嗎?”
沈則的聲音小到含糊不清,太丟人了簡直,對於天之驕子的沈少爺來說,他活了這二十幾年從沒這樣丟臉過,而這都是因為——
藥劑師先是一愣,旋即禮貌答道:“有的,請問您需要什麼等級的呢?”
不知為何,沈則總覺得藥劑師的聲音比方才冷淡些,是他的錯覺嗎?亦或是他看透了什麼?還是認出了自己?沈則心情愈發糟糕,用更加低沉的聲音悶悶道:“3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