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柳予安從長廊走來,很滿意他蒼白難看的臉色。
“你當真以為,本官可以毫無作為,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把大魏江山蛀空?這場誘敵之計早就策劃好了,把人帶上來。”
有士兵押著花朧月上前,母子相見,卻無過多動人之色,有的是恐懼和害怕。
淩虛來不及思考,雙腿已被暗器重傷,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他想不通,明明看上去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麼會除紕漏。
“你想不通,本官可以解釋給你聽。”
柳予安上前幾步,神情自得的說道:“蕭將軍確實是被趙崢所傷,但情況並不如洛大夫傳的那樣嚴重。”
說起來那小子為了讓蘇家小丫頭多落幾滴淚也是拚了,還無意中讓她回想起過往,也算好事一樁。
“另外,蕭將軍一直都沒打算去邊疆,不過是蟄伏在京外,等賊子作亂好見機行事罷了。你們太沉不住氣,這才露出了馬腳。”
淩虛麵如死灰,頹敗的跪坐在地上,滿臉的不甘心。
“至於你,淩虛道長,你本是趙家名正言順的公子哥,卻想著自己母親能重回族中高位,好重振柔然,實在可笑,你們認為赫連九霄真的會同意?”
原來冥冥之中,已經被識破了,隻等他們跳進這個精心編製的羅網。
淩虛苦笑著搖頭,“罷了,敗了就敗了。”
殿內,製服陸湛的蕭乾已經滿頭大汗,這一掌用盡了力氣,傷口已有裂開的痕跡。
魏武帝老淚縱橫,揮手讓他過去。
“給朕傳筆墨。”
蕭乾穩了神,替他找來了紙筆。
魏武帝先是厲聲一喝,“此趙家女子,枉為國母,心狠手辣,排除異己,殺無赦!”
趙皇後一聽,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父皇,還請父皇留母後一條性命。”
殿外,是匆匆趕來的陸宸鳴。
幾日不見,他又蕭條了許多,蒼白的臉頰消瘦的令人心疼。
魏武帝看著自己的長子,眼睛澀的厲害。
“父皇,這宮裏已經死去過太多無辜者,不要再有人離開了。”
蕭乾立在一旁不說話,趙皇後確實該死,她與趙家害死了太多人,包括無辜的宣妃和蘇家大公子。
雖說蘇家敗落並不完全是趙家的錯,但若沒有趙皇後害死薑宣的心思,陸湛怎能利用她間接害死蘇君羨。
“好,此毒婦可以不死,但這後位她此生休想再指染,趙家連同其旁支全部發配邊疆,永不得回京!”
魏武帝氣急,連著咳嗽了幾聲,咽下嘴裏的血沫子,拉住陸宸鳴的手,輕聲問道:“孩子,你能容忍阿瑾麼?”
陸宸鳴坦然一笑,“他是弟弟啊,怎麼就不能容忍。”
魏武帝寬慰的點點頭,鬆了口氣,躺回了床上。
天明前一刻,宮中傳來噩耗,魏武帝駕崩。
陛下西去,留下三封遺詔。
第一封是太子登基的事情,以及痛斥趙家所為。
第二封是關於反賊陸湛的處置。
第三封卻是無字詔書。
宮裏宮外,朝堂上下都知道了永寧王起兵謀反的事情。與王爺交情頗深的達官顯貴,無不緊著脖子求神拜佛。
一夜之間,許多先前趙家的黨羽都被清除,沈竹含冤入獄的父親被放了出來。
先帝離世,太子登基繼位。
第一日便下了旨,用的正是那第三封無字遺詔。
蘇家得意沉冤昭雪,薑宣得以正名,阿瑾並非妖魔之子。
彼時,蘇芷正聽著小廝從宮裏傳來的消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站在庭前,手托一片梧桐葉,輕聲道:“哥哥,一切都結束了。”
旭日東升,千山一碧,雲霧推散,又是一個豔陽天。
蕭乾從院外歸來,看著庭前那一抹窈窕的身姿,上前幾步從背後抱住她。
“阿芷,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