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然胸口的鬱氣幾乎要吞噬他,南北最後說:"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不然對你和我……的另一半都不太好。"

宋清然的瞳孔驟然收縮了起來,他緊緊地咬著牙根。

南北毫不猶豫地轉身,往洗手間走去了。

她上完廁所後,盯著鏡中的自己,水流嘩啦啦地流著,她走神了一會。然後忽然扯唇笑了下,有些譏諷--過去的兩年都沒見到宋清然,今天短短的一天就見了他兩次,還都是在去洗手間的路上,之前她還吐槽過陸衍喜歡堵人,結果這是男人的通病麼?

南北走出洗手間,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宋清然的身影,他還站在外麵。有些冷淡地垂頭,手上拿著個什麼東西,正盯著看。

聽到了腳步聲,宋清然抬起眼皮。

南北已經不耐煩了,宋清然合起了手裏的東西,南北看清了那是方才被宋清然拿在手上的結婚證,她收回視線,從宋清然的身邊擦肩而過。他想跟上,南北卻直直地奔向了前方從包廂裏出來的男人身前,她仰著頭,對著薄硯笑,眼底水波漣漪,眼尾煙水蕩漾,晃得薄硯微微閃神,心神晃動,撓得癢癢。他輕笑,很想抱住她,於是,他就順從自己的心意。微微彎腰,抱了下南北,他的下巴就放在南北的頭頂,輕輕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他在南北開口之前,就鬆開了她,修長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南北想移開,但想到身後的宋清然。還是沒動,她輕聲說:"我們進去吧。"

薄硯看了眼宋清然,黑眸裏有挑釁和冷漠,然後親昵地摟住了南北的肩頭,扶著她進去了,毫不意外,兩人的親密舉動引起了裏麵一陣陣的善意哄笑。

"越越,你也要過去抱你媽媽呀?"

越越的聲音充滿了喜悅,奶聲奶氣:"我要!"

宋清然眼底陰霾浮現,胸口隱忍。

是他太過衝動了,見到南北的欣喜衝亂了他的思緒,南北不喜歡他咄咄逼人,他需要從長計議。

但想到薄硯的存在,他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覺地加重,手裏的東西被他揉成了一團,他忽然回過神,深呼吸,認真地又帶著十分的珍惜,慢慢地弄平手裏的結婚證。

證件的邊緣都被弄得有了舊意,顯然經常被人帶在身上,或者經常拿出來看。

他打開證件,上麵的照片是他和……南北。

他手指顫抖著,摩挲過南北的臉孔,她的線條柔和,眼睛彎彎,盛滿了笑意,溫柔似水,是他的南北。

宋清然重新收好了證件,放了起來,他再次抬眼的時候,又是麵無表情的冷漠,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袖扣,大步流星地往外麵走去,另一隻手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個電話,嗓音低沉:"南北這兩年的事情查到了麼?查完了就發到我郵箱。"

宋清然上了車,線條流暢的車子加速地離開了。

*

宋清然知道南北的具體情況了,就不急著再去見,他擔心他的急躁會惹得南北厭煩,所以,他回英國了。

宋宅。

現在的宅子已經不複當年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