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是個開場表演,所以人數就要夠多,但是女生裏會跳舞的不多,再加上這舞蹈多少跟芭蕾沾點關係,所以就會有一些拉腿下腰大跳的動作,這樣一來舞蹈女演員的人數就更少了,最後隻剩下了四個,實在沒有辦法,陳嘯隻好要找四個男生給女生伴舞。而對於男演員的要求就簡單的多了,無非就是身材高挑些,樣子看著過得去些,會走隊形就行。東拚西湊勉強找來了三個,可是那天我去的有些晚了,所以我就沒有了舞伴。在做一些男女演員的共同配合的動作時我就沒有辦法更好的練習了。本來想讓唐元暫時假扮一下男演員,結果唐元被叫去練歌,所以隻好陳嘯暫時充當一下我的搭檔。

他要是不幫忙我也能將就的繼續練下去,可偏偏他就隨口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我也客套一下答應了,誰知道雙方都不好意思打了對方的麵子,就這樣練了下去。可難就難在我倆早就心有所屬,練了半天忸忸怩怩,有一個舞蹈動作就是男生扶著女生的腰,進行一個下腰動作,可我們兩個都有一種劈腿出軌的感覺,正在他扶著我下腰的時候就看見姚賀凱過來了。

陳嘯像是看到了救星,把我放在一旁,親切的走向姚賀凱,叫著他小舅舅,我一臉懵逼,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倆能扯到一起。而且他叫他小舅舅?這好比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說:白馬王子是白雪公主的親叔叔,灰姑娘在午夜鍾聲敲響時沒有忘掉水晶鞋,司馬光也沒有砸缸。所以當姚賀凱向我走來的時候我還能看見他對我說“不參加”時的場景,於是我很想問他臉疼不疼,被打的啪啪響,被我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我問姚賀凱怎麼回事,姚賀凱也沒有向我解釋,我也就不問了。

在練習下腰時,姚賀凱扶我的手總是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睛也不看著我,導致我們被留到放學後再來訓練。

其實我對這一切是沒有怨言的,我還因為有了和姚賀凱單獨相處的機會而沾沾自喜。後來的某一天唐元告訴我,是姚賀凱聽到我沒有男伴後主動找到了她要求參加舞蹈表演,我樂的滿床打滾,當然,這都是後話。

我和姚賀凱進入文體樓,正好是放學的時候,冬日黃昏夕陽的光暈打在他的臉上,夕陽的殘光將我倆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在前麵走著,我在後麵靜靜地跟著,我看著前麵少年幹淨的臉龐,我的頭借著影子向他靠近,知道地板上我的影子靠在了他影子的肩膀上,我偷偷的笑了,卻不知道前麵的少年耳尖泛紅,也在偷偷的笑。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人好看的外表和超乎常人的智商,就要奪走他在肢體協調方麵的能力。他的舞蹈差的讓我想要罵人,但看他因練習而被汗水打濕的衣裳我還是將怒火平息了下來。我扶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後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告訴他要怎麼做。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旁,癢癢的。

下一個動作時他牽著我的手,原地繞圈走一圈,透過鏡子我看到他微紅的臉龐,在靜悄悄的練習室裏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表達著對少年強烈的喜歡。

知道太陽最後的殘影也消失不見,皎潔的月光鋪灑在地上,外麵的路燈開始亮起,我無意間看到唐元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我示意姚賀凱先走,他思考了好一會,把他的棉襖披在我的身上。然後走出房間。

回家的路上,唐元一言不發,少女的心事全都表現在臉上。

“陳嘯,對你說什麼了嗎?”

“念念,你知道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我從小中規中矩的慣了,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個在規矩之外的男孩闖進我的世界,熱烈的表達著他對我的愛意,我有些害怕,我們還小啊”唐元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聲音,自顧自說了起來。

“湯圓,不要想著這麼多,我告訴過你遵循自己的內心,我們都還小,所以我們的感情真摯純潔不加掩飾,你試著以朋友的身份接受他,與他相處試試看”

唐元睜著她好看的杏仁眼看著我,似懂非懂,而我也回憶她的話,似憶非憶。

一路走到不得不分開的地方,我目送唐元進入小區,回頭看著我家方向,騎上自行車。

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我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大堆法治新聞“花季少女落入河中,先奸後殺”“妙齡少女慘遭搶劫,被傷十二刀”我越想越害怕,然後拚命的向前騎去,就聽見有人在後麵大喊我的名字,我快速回頭,總感覺後麵的人有些熟悉,然後放慢車速,才發現是姚賀凱。

他慢慢的追上我,我心裏有了很大的安全感,我偏過頭問他怎麼才回家,他漫不經心的告訴我路上有家書店,他進去看了會書剛出來就碰見我拚命的騎車,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告訴他真正的原因,他也不問,隻是說話時表情不太自然,可能是天太黑了,我看的不清楚。

他把我送到樓下,然後給了我一本化學書,告訴我沒事多做點題。我心虛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知道我的化學功課落下太多。我看著他騎車離去的背影,月光灑在他前麵的路上,像是為幹淨的少年空出一片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