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判下來的時候梁蘇正和於鶴立在店裏盤點賬目, 本來郵遞員把判決書直接送到了辦公室,正好遇到路教授拿了資料回來,就繞一腳把判決書送到女生宿舍樓下的信箱中, 被賀曉茹看到, 主動要了來拿到電器行給梁蘇。
“不放在我座位上啊。”梁蘇喜滋滋的招呼賀曉茹進來坐。賀曉茹看了於鶴立一眼,禮貌性的笑了笑,轉身走了。
“你舍友似乎見了麵覺得尷尬。”於鶴立摸了摸額頭上似有若無的汗珠,“唉, 下次你別讓教授跑到宿舍樓下去送信, 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梁蘇愣了一下,笑道:“醫生不是說路教授要適量運動嗎?重慶山路多, 有的時候來往穿梭起來反而對他的身體有利。”
於鶴立看著梁蘇, 想到房間內被翻了幾頁的托福書, 心中悵惘,“這樣, 咱們今天去給你舅舅報喜吧。記得你前一陣總在忙, 好久沒跟加拿大那邊的親戚聯係過。”
梁蘇乖順的點點頭, 看了在貨架上擦拭電器的柯輝一眼:“這孩子幹活愈發認真了。”
“他是個死腦筋,交代的事情學的慢, 不過努力起來一絲不苟。”於鶴立傲嬌的笑了笑,“所以嘛, 好的士兵需要好的將軍來□□。”
梁蘇懶得回應於鶴立, 顧自轉身去找柯輝交代了幾句。自從幫柯輝要回工資後,這孩子對梁蘇愈發崇拜了。不但學姐前學姐後跑的殷勤,就連對電器行的事都上心了許多。於鶴立見柯輝是個可造之材,開始教他一些修理電器的基本原理。柯輝雖然笨拙,可是最近勤學苦練也掌握了不少。
重慶的夜晚是多倫多的早晨, 接電話的依舊是大舅梁青,聽起來聲音沙啞,似乎心事重重。梁蘇跟他寒暄了幾句,聽對方心不在焉,轉而說要和外公梁秋唐說幾句。
梁青支支吾吾說梁秋唐正在外邊遛彎,估計很久的不會回來。梁蘇胸中詫異,之前幾次通話,大舅也總是說外公在遛彎。怎麼一個八旬老人還把自己當運動健將,早上也遛彎下午也遛彎?梁蘇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告訴大舅梁青要想方設法找到梁秋唐,跟她說上幾句才放心。
於鶴立看梁蘇臉色蒼白,嘴唇發灰,繞出店門買了一瓶汽水回來。梁蘇一連喝了好幾口,情緒也平緩了許多。她東扯西拉的跟梁青聊起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也彙報了自己在律師界所向披靡的幾個案件。梁青不但就生意場上的事情支支吾吾的敷衍她,還關心起她未來的婚事。
“你有空來加拿大一趟嗎?”梁青的口吻中蘊藏著許多不確定,“蘇蘇,如果結婚了,把老公帶來也沒事的。”
梁蘇心虛的看了眼扶著她肩頭的於鶴立,不知對方是否聽到了她話筒中的對話。梁蘇決定顧左右而言他,畢竟此時談婚論嫁還太早了些,尤其是於鶴立還沒有考出托福成績,不確定能不能順利拿到錄取通知書和簽證。
“外公病了。”梁青聽完外甥女長篇大論的發言,幽幽的來了這麼一句。
梁蘇心髒狂跳了幾拍,頓時手腳冰涼。“舅舅,你別嚇我。我還打算讓外公抽空再回一趟國內,飽覽祖國大好河山。”
“外公的情況時好時不好,如果加拿大這邊再不能控製病情,我隻能把他帶到美國去醫。”梁青歎了口氣,“蘇蘇,其實你井不方便出國,對嗎?”
“我,有點,不過如果需要我也可以繞香港飛過來。”梁蘇一時語塞,腦海一片空白,隻能順著梁青的話說下去。
“你外公一直希望你過來看看。好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一時還等得起。”梁青頹喪著說,“蘇蘇,他自從回廬景為你媽媽掃墓之後,回加拿大日思夜想,身體越來越糟。現在有時候已經不太清醒,前幾日叫我哥,昨天情況還好,中午卻暈倒在沙發上。我們實在手足無措呀。”
“送醫院沒有?”梁蘇抓著於鶴立的手指迅速收緊。
梁青在電話那頭抽了抽鼻子:“先是看了家庭醫生,醫生說情況不妙才送到市區的大醫院。你不知道加拿大看個醫生有多麻煩,不到病的站不住根本沒辦法看急診,哪怕有錢都隻能排隊。去美國可能會好些,畢竟那邊有很多醫科大學的附屬實驗室,手術水平也非常精湛。”
梁蘇無助的看向於鶴立,本來他正在一旁吸著梁蘇喝剩的汽水,見此情形馬上走過來,雙手環在她的腰間,手掌溫暖而厚實,讓她倍感欣慰。
“那你們有辦法去美國嗎?據我所知美國的醫院很多也床位緊張,水平參差不齊。”梁蘇本想再提一嘴收費貴,後來想著以梁氏集團的雄厚實力,隻要不是肆意揮霍,根本無需考慮金錢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