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
狂風暴雨。
餘楊打著哈欠坐在最末排,聽曹之沫說,明天還有一天軍訓,因為暴雨所以明天的軍訓也停了,不知道會講些什麼,估計是班規之類的吧。
餘楊偷偷瞥了班級中的女生,見沒幾個好看的之後又覺得頭暈暈的隻想睡覺。
據說古代有一當官的,因公務出差幾天,回來後遠遠瞥了一眼丫鬟,竟然就知道她已不是黃花之身。
最後旁敲側擊一問,果不其然丫鬟與門衛私通。
餘楊沒有這樣的眼力,不過自初中身體懂事起便閱女多年,看背影也能看出幾分。
沒一會,講台上走來一個中年男子,朝同學們彎腰行禮。
“同學們好。”
“老師好。”
“請坐吧,我叫李言冰,是你們大學的語文老師,也是256班班主任。今天暴雨全校軍訓停了,在正式開課之前,趁此機會來給同學們講講什麼是藝術,我們先一起看一段視頻。”
李言冰打開投影儀,沒一會,投影儀上出現幾個行書大字。
《論藝術生的個人修養》
接著,視頻開始播放。
餘楊起初並沒放在心上,看了一會後,總覺得哪裏不對。
“臥槽。”
視頻中隻見一個老頭拿著刀子捅了另一個老頭。
這......這不就是爺爺餘之安麼?
講台上正在播放的視頻餘楊清楚的很,當時爺爺餘之安受到書法家王之素的邀請,前去江南市中心觀展。
據說這位書法前輩在江南威望甚高,這不,一徒弟給年邁七旬的老師王之素舉辦了最後的個人書法展,當然,其中也私掛了幾幅自己的作品。
江南市的書法家以及書法愛好者紛紛前去瞻仰前輩大作。
展會上,餘之安穿著七分補巴褲,腳踏拖鞋,撐根拐杖彎著背正站在一幅書法作品前一直指指點點。
時不時還摸了摸上麵的字。
沒一會來了一個老頭,就是作品的作者王之素。兩人爭執了大概十多分鍾。
突然,餘之安舉起拐杖朝王之素的屁股狠狠揮去。
“哎呦。”
整個展廳為之一震。
王之素哇地慘叫一聲,其聲既哀又怨,隨即怒目一瞪,雙手抓向餘之安頭。
餘楊練習書法十幾年,始終不明白一件事,為何搞藝術的總是喜歡留長發,爺爺以前是和尚,自從搞藝術後也留了一頭長發。
兩人互相抓著對方的頭發,你來我往,打了四五分鍾依舊不分上下,餘之安一時找不到拐杖,隻好脫下拖鞋,一鞋一鞋抽打在王之素的腦殼上。
書法本是冷門科目,觀展的人不多,且場內都是有素質的文化人,正安安靜靜地欣賞著哩。
忽聽遠處傳來哎哎呀呀殺豬似的慘叫聲,當下快速趕來。
幾個年輕的小夥見兩人打的難舍難分,急忙上前將人拉開。
餘之安和王之素雙雙氣洶洶的坐在地上,旁邊圍滿了人,看著兩個老前輩罵爹喊娘,哪有一代宗師的樣子。
兩人你指我,我指你,絲毫不見退讓。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餘之安將手中的拖鞋砸向王之素的臉後,才撐起拐杖緩緩走出大廳。
視頻中,王之素又是一聲‘哎呦’。
隨即王之素起身左顧右盼,見台上有把裁紙刀,順手持刀追趕出去。
可憐的餘之安拄著拐杖才出展廳,還沒反應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到身後‘呀’的一聲大喊,蓄力已滿,待餘之安回過頭的時候,一刀子已經插入腹中。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鮮血嘩啦啦流。
哢嗒,哢嗒。
餘之安的拐杖掉落在地,雙手扶在王之素的肩上,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些什麼。
因為聲音很小,大家聽不清,不過有人在視頻上配了宋體文字。
“老東西你不講武德,筆法不夠,刀......刀法來湊。”
餘楊知道兩人筆法未分勝負,但有一點很明顯,王之素刀法略勝一籌,已達到筆法融入刀法的高深境界。
教室燈亮了,李言冰暫停了投影儀,起身用手擠了擠眼鏡,感歎道:“當剛看到這個視頻後,我驚呆了,第一想法就是感謝身邊眾書友的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