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兒在得到自己要出宮養病的消息時,愣愣失神了好一陣子,連傳話太監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等她從混沌迷茫中清醒過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她貼身婢女正擔憂地一臉看著她,小聲勸慰她道:“公主也別太傷心了,皇上隻是暫時讓您卻莊子上養病,也並不是就此撒開手不再管您的意思。”
“這話你自己信嗎?”趙嫣兒嗤笑一聲,也不知是在嘲笑宮女的話,還是在自嘲,“先前我幾次自請出宮,皇上都以要我先安心在宮內養好病為由,留下了我。可今天我才撞見蕭織雲,不小心惹了對方不快,皇上馬上就換了口風,讓我去宮外養病了,這還不是撒開手了嗎?”
說著,她又嗤笑兩聲:“你往後也別再叫我公主了,真正的公主是蕭織雲,我甚至都不姓趙。”
都這個時候了,趙嫣兒也沒精力繼續在婢女麵前裝模作樣了,話語間多少也暴露出了些本性。
婢女聽趙嫣兒這樣說,也看出來了,趙嫣兒先前自請出宮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可眼下皇上已經下了口諭,事情已成定局。她見趙嫣兒可憐,即使有心想勸,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便住了嘴,改文趙嫣兒是否需要用些茶水點心。
趙嫣兒不耐煩地朝她推了一把道:“你們全都下去,把清和找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清和便是那個和趙嫣兒合作的,來曆不明的太監。
婢女原本是半彎著腰在床頭伺候趙嫣兒的,冷不防被趙嫣兒一推,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兒摔倒。
原本婢女見趙嫣兒最近脾氣溫和了不少,待她也多用了幾分真心,自覺和她親近不少,可這會兒被趙嫣兒一推,又瞬間清醒了過來——主子還是那個跋扈的主子,隻是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外衣而已。
她頓時又重新謹慎起來,更是一句話不敢多說,應了一聲,幾乎小跑著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趙嫣兒的房門被人從外敲了兩下,然後不等趙嫣兒應聲,外頭的人便自行推門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趙嫣兒要找的清和。
趙嫣兒原本正呆滯地靠在床頭上,見來人走近前,頓時憤怒地朝對方質問道:“你不是說,我隻要按照你說的做,就一定能保證我留在宮內繼續做公主嗎?我都照你說的做了,我忍著屈辱不斷地給人下跪磕頭,可皇上卻要趕我出宮了!都怪你給我出的餿主意,非要我去招惹蕭織雲!!”
她一句接一句地質問著,越說越是惡狠狠,最後甚至音調便尖,無法克製住音量!
她質問這些話時,身體甚至不受控製地朝清和的方向傾過去,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讓人毫不懷疑,若是清和站得更近一些,她就要親自上前扇耳光撕嘴巴了。
清和也已經知道了皇上要送趙嫣兒出宮的事,他心裏不由也是一陣意外。
按理說,以皇上和趙嫣兒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隻要趙嫣兒的苦肉計足夠“苦”,皇上就絕不會忍心真把人趕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