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又搶過話頭說道,“前幾日的大雪,壓塌了房子,沒地方去了,你回來的時候都沒有去拜會。”
她又將身邊畏畏縮縮的孩子往前一推,喝道,“這你姑,怎麼見麵也不知道問聲好。”七月一看,那孩子是個小子,年紀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破舊,模樣瑟縮,這麼冷的天,看人也不敢看眼睛,直把腳尖往身後縮。
楊氏見七月毫不動容,心裏暗罵,沒良心的王八蛋,嘴上卻說道,“這孩子是怕生,父母死了沒人養,看著可憐,我就收養回來了,以後就留在家裏了。”
七月麵色微緩,說道,“是挺可憐的,嫂子還沒說要來幹什麼?”
風正清喝了幾口熱茶,看著回過神來,看著七月那張與自己略微相似的麵容,大著膽子道,“我和你嫂子,其實也沒什麼是,這不是房子塌了嗎?就想來找你接住一下過了年,開春就修了房子搬出去。”
楊氏見七月在悠閑自得的喝茶,接了話頭說道,“這不,也叫侄兒多親近親近姑姑,你看你成親這麼久,也沒生個孩子,顧家不得說你閑話,有你侄兒在,以後老了也能孝敬孝敬你倆。”
七月大怒,心裏冷笑,隻是自己沒有生孩子,就能想出這樣的招數。這人就是塊滾刀肉,也難為她能想出這種法子了。
七月笑笑道,“妹子這裏,房間倒是不缺,隻是我相公怕是不會同意,我還要稟告四月哥才行。”楊氏和風正清狂喜,這七月點頭了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她忙笑道,“不用,不用,我們隻是借住一下,絕不會打擾到你的,而且這個你既然答應了,顧清章肯定會答應的。”說著就站起來,準備往內室走,說著,“這我們住哪裏就不用人帶了,我們就自己去看了。”
七月慢悠悠的從桌上端起一杯茶道,“還有個事情想請教,順便給侄女拿些壓歲錢。”
一聽有錢本來已經喜不自勝的倆人,屁股又坐回去了。
楊氏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道,“你說,你說。”
七月喝了一口茶道,“聽王掌櫃說,上幾個月,有人想趁著我死了,要霸占鎮上的酒樓。”
她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楊氏的臉這下就變的好看極了,好似開了個彩色的帛鋪。青一陣,黃一陣,好看極了。
風正清看著就心裏著急,又不停的埋怨楊氏道,“我早就說了,你這心思不能動,不能動,得罪了七月,等下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楊氏不甘示弱,“誰知道她會回來,這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個慫貨,我要不是嫁給了你,怎麼會受這種苦?”兩口子竟然就這樣的在眼前的廝打起來。孩子嚇的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七月看著暗自可惜自己的家具,隻得喊了一聲,“要是找不到人的話,我就準備報官了!”
楊氏才停了下來,苦求道,“七月啊,嫂子也是沒有辦法,這你吃肉,總得讓我喝口湯吧。”
她那雙賊兮兮的眼睛裏閃這精光,道,“看著你沒有回來,我做哥嫂的幫你看看產業還有什麼不好,都是至親骨肉,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風正清也自覺的擺出長輩的架子。
“何況當初,顧家的女婿雜碎和我搶,狗一樣的東西,怎麼配和我爭?”說起來竟然還有積分的洋洋得意。
“顧小玉的丈夫安瘸子,本來就是王掌櫃招進來的人,他來酒樓工作的是正常的。”七月笑道。
“七月啊,我和你哥才是你的至親骨肉啊,那安瘸子算個什麼東西,上不了台盤。你不幫著我,你還幫著外人!”說著就哭天搶地的,在地下撒潑起來。
七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看,顧清章現在在延陵縣城做縣令,若是不服的,你可以去縣城告我。”
驟然間,底下撒潑的聲音停止了,七月好心的掏出幾兩銀子道,“這銀子是給你買房子的,還有些過年的錢,若是認認真真的過,這些銀子,足夠過一個富足的年了。”
七月認真的把錢用放在還坐著的風正情手裏,“哥哥,你要是好好管管嫂子,我們之間,也不至於落成這樣的田地。若是還想保留這一點尊嚴情分,你就帶著她們走吧!”
風正清一咬牙,打了還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巴掌道,“發什麼瘋 ,小心我休了你!”楊氏似乎被嚇住了,呆著不動,被風正清一把扯住胳膊,就走出去,那個孩子還是跟在後麵。
七月送走了這對不速之客,才坐下,重新道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