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祥麟父母的指點,嘉誠他們沒費多大的事就找到了那位老中醫。老人家有八十多歲了吧,依然精神矍鑠,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超然世外的沉著與淡定。
老中醫姓任,人稱“任半仙”,他仔細的為婧文把了脈。嘉誠在一旁緊張的觀察著任半仙的表情,隻見他忽而蹙眉、忽而伸展,凝視細想了片刻,又翻開了身旁的一本發黃的醫書。接著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仔細的盯著婧文看了又看。
“任老,您看我媳婦的這病……有沒有辦法治?”嘉誠忐忑的問道。
“嗯。”任半仙沉吟了一會兒,撚著他的胡須微微的點了點頭,用一種毋庸置疑的渾厚的語氣說道:“能治,當然能治了,我剛才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脈象,其實她並不是原先醫院所說的那種病,而是一種比較少見的家族病。”
說到這裏,任半仙又和藹的問婧文:“這位女病人,請問你家族裏有沒有人跟你一樣出現過昏厥現象的親人?”
婧文想了想,點點頭,說:“有的,我有個姑姑也是這樣的。”
“嗯,那就跟我的猜測一樣,你們隻是血液中有一種遺傳基因,這樣吧,我給你開幾副方子,你在我這裏先吃著,我再觀察幾天。”任半仙提議道。
嘉誠和婧文就在任半仙這裏住下了,連著三天,婧文每天都要喝下難咽的中藥湯劑,苦不堪言,嘉誠就在一旁耐心的勸說著婧文喝下去。
三天後,任半仙又給婧文號了號脈,麵露喜色的對他們說:“看來病情跟我的診斷相符,你們就放心吧。這裏是十服藥,你們吃完後,再按我的藥方子繼續開藥,一個月後應該就可以斷根了。”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任大夫,你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嘉誠欣喜的抱住了婧文,兩人相擁著抽泣起來。
嘉誠和婧文千恩萬謝的辭別了任半仙,返回到家中。沒想到心裏一直困擾著他們的病情卻是虛驚一場,大家都是唏噓不已,婧文父母更是喜極而泣,於母摟住女兒就哭了起來。
這一路的擔心憂慮,這一路的風雨同舟,這一路的欣喜感慨,嘉誠的盡心照顧和關愛,婧文深深的感受到了,兩人的關係也愈見密切。
又回到了往昔的家裏,消除了疾病的陰霾,婧文鬱積的愁緒也一掃而空,沒有了憂愁、沒有了擔心,如以前一樣對生活充滿了激情和向往,她又燃起了對生活的渴望。
她將自己病愈的消息告訴了雨婷和朋友們,眾人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告訴雨婷嫂的那一刻,她也說出她的最終選擇:“雨婷嫂,謝謝你的寬容和諒解,我回家了,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聽到婧文康複的消息,吳越釋然了。經曆了一番生死的考驗,他知道婧文一定會勇敢的、微笑的生活下去的。他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而她,也已經回到了她自己的生活中,那個嘉誠是值得托付一生的。
偶爾,在內心深處,還會泛起那個名字,還有那迷人的笑容和熟悉的聲音,她總是會壓抑著自己不去想他。自己的生活要靠自己去努力,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能隻是自私的隻為自己而活。想到這些,她就會挽緊了身邊的嘉誠。
許多的往事都會隨風消散,如過眼煙雲般。而那些美麗而短暫的記憶卻永遠的被塵封在了自己的內心最隱秘處。
半年後,在街市上,吳越一家像往常一樣又樂此不疲的加入了購物大軍。吳越掂著大包小包的跟在雨婷和欣怡的身邊,偶爾一家人相視一笑。
“爸爸,你看那不是婧文阿姨嗎?”突然欣怡的喊聲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了前方。可不是,前麵正是婧文跟嘉誠,嘉誠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婧文,盡量選擇人少的地方走。婧文已顯懷,滿臉幸福的樣子。
兩家不期而遇,雨婷主動的招呼了一聲:“是你們啊,哈哈,好幸福的小母親。”
聽到雨婷的招呼,婧文和嘉誠也看見了他們,忙迎了上來。
婧文腆著肚子,有些羞澀的望了望吳越和雨婷,說道:“雨婷嫂,是你們啊,又買什麼好東西了?”
“還不是家用,居家過日子就是這樣。嘉誠,你可要好好的照顧好婧文,要做爸爸的人了,要拿出做爸爸的樣子!”雨婷對著嘉誠說。
“謝謝雨婷嫂的教誨,我堅決完成任務,保證讓婧文給我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大胖小子!”初為準父親的嘉誠滿臉得意的笑著說。
婧文也親昵的笑著掐了嘉誠一把,嘉誠將她輕輕的擁住。
吳越也衝著他們點了點頭,婧文笑了笑。
招呼之後,兩家又各奔自己的路而去。遠遠的,吳越看見婧文偎著嘉誠,滿是幸福的樣子。吳越也不覺的擁住了雨婷和欣怡,向前方走去。
南來北往的雁群,越山掠海,留下它們或長或短的鳴叫,“人”字形雁隊在天空中劃過,轉眼又飛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