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感覺到我開始引起林皓的反感了。在我做的越來越過火之後,他對我變的冷漠起來。他不再對我笑,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也不看我,語氣冷淡仿佛拒我於千裏之外。好多次他打完球,我送水給他,他隻是淡淡回絕,說,我女朋友會給我準備的。他把“女朋友”這三個字說的特別重。他也不給我幫他擦汗的機會,每一次我向他靠近一步,他總是謹慎地往後退。他然後收拾好東西,轉身,慢慢走開。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我看著陽光下他的肌膚被染上金邊,他忽然變的那樣耀眼,他的身影幾乎填滿我整個視線。
我喜歡的男生就應該是這樣,對喜歡的女孩子忠誠,並且,決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第二天我依然起的特別的早,有意到小區的理發店修了頭發,把長發剪到肩膀的位子。對我來說,短頭發看起來更有精神與活力。到小區門口的餐飲店買了兩份早餐。走出小區,向公交站點走過去的時候公車便緩緩開過來了。我小跑著追上去,上了車。
林皓換了一個位子坐著。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坐在公車最前麵,似乎是為了避我。可是我賴上他,他再怎麼躲避也是沒有用的。我對自己笑了一下,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早餐吃過了嗎?我說著,把剛買的包子遞了一份給他。
他沒有接,而是站起來,說,我換個位子。他轉身,我把他攔住了,看著他,沒有放手。我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兩個人僵持一會兒,他便又坐下來。我把包子塞到他懷裏,沉默著。坐穩之後,兩個人安靜地看著車子往前行駛。
外麵的景色仿佛一部製作好的電影迅速轉換著視角,那一株株傲然林立的香樟以及一幢幢連綿的房屋充當起冷漠的看客在風中竊竊私語。我無心地看它們演繹著相同的故事。不斷來回。
不一會兒,林皓忽然開口叫我。劉星羽。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感覺有些不真實,於是楞楞地看著他。
劉星羽,他又叫了一遍,看我將頭轉向他,便說,你也看到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我不會接受你,讓我們做朋友好嗎?
我笑著,長久地看著他,然後搖頭,隻是女朋友而已,可以甩了她啊,你結了婚,我都不會放棄你。我故意說的漫不經心,抬眼打量他臉上神情的變化。那一刻,他的臉色忽然變的異常難看。他倏地站起來,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不顧我的阻撓走了出去。此時,陸子珊剛好走上車來。他便挽著她坐到了別處。
我別過臉,順著看過去,把他的樣貌裝滿整個視眼。
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一定要把你奪過來的。
周末的時候我去精神病院看了我的媽媽。我沒有經濟能力,沒什麼錢給她買營養品,因此隻花了一點時間幫她做了幾個麵餅。她的情況要比以往好一些,看著我能叫出姐姐的名字。她抓著我的肩膀,不斷地喊,夢夢,夢夢……當她吃著我帶去的麵餅忽然又發起狂來,她抓著我,眼神驚恐,她說你是誰,是誰?我滿目瘡痍,我說媽,我是夢夢啊,我是夢夢。她揪著自己的頭發,嚷叫著,不,你不是!夢夢已經死了,她死了!然後她抓著我,死命趕我出去。幾個護士趕忙進來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我很快就回去了。媽媽被架到床上之後一直安靜地躺著,看著天花板,也不說話,目光空洞。我握著她的手,小聲地跟她說話企圖喚回她的意識,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一切不過是徒勞,她慢慢睡著了。我在床邊坐了一會,跟護士了解了一下她近期的情況,起來出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過頭去看媽媽所在的病房,那棟古老的房子此刻看起來顫巍巍的。天邊的夕陽異常燦爛,霞光燒紅半邊天空。可是很快的,無窮的黑暗就一層一層落下來,覆蓋整個世界。
那晚我沒有回去,在小區附近的一個酒吧呆了很久。酒吧裏人聲嘈雜,沸騰的音樂和恍惚的燈光擾的我腦子很亂。我在一個角落裏找了一張桌子,叫了兩瓶啤酒默默地喝。喝到半醉的時候我模糊地看見林皓從門口進來,陸子珊顧謙還有一票我似曾見過的麵孔跟在他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