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山林之中,現在是六月天氣,山中氣候潮濕,非常的悶熱,又是雨季,雨水透過樹林中的縫隙落了下來,把地麵的枯枝敗葉泡成了腥臭腐爛的黑色泥漿。
那些枯枝腐葉泥水之間,常常可以看見一條條長蛇在其中亂竄遊走,這些蛇有的腦袋扁平,有的三角形,身體常常是深綠或者烏黑或者黑白相間,一看就知道有劇毒。
一隻套著草鞋的腳,重重的踏在地上。震得地上的泥漿掀起陣陣波瀾。遊走的毒蛇也四下逃竄,無影無蹤。
一道人影出現在樹後,鬥笠、蓑衣、草鞋,簡單古樸。在這山林中行動是再好不過。
“好了,就這樣吧。你出來,我們做個了斷。”他驀然抬頭,眼睛往斜上方看去,微微一眯,卻死死地鎖定住了一個目標。
山林中空無一人,又怎會有人應他的話?隻是礙於他這一番示威,那棵大樹茂密的枝椏後閃現出一個人影來。和他雙目相對。
不像他,一身簡陋古樸裝扮,樹上的女子,在這陰暗潮濕,毒蚊惡蟲多如恒沙的山林中,卻好像在夏日的街頭閑逛,簡單的衛衣,加上一條短短的牛仔褲。晶瑩如玉的長腿,毫不在意的裸露在外。頭發染成紫色,簡簡單單的短發,仔細看去富有光澤。並沒有因為這糟糕的環境而變得油膩,也沒有因為染發而顯得枯槁。
“劉曼小姐,你已經追了我整整一天了。如果說是城市裏不好下手的話,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我們也許可以在這裏來個了斷?”王辰不溫不火的說道。不像是在生死搏殺,倒像是一個溫和的老教授,穿著一身唐裝,腳下踏著千層底布鞋,在給學生上課。
劉曼惱羞成怒,憤然說道:“少特麼給老娘廢話,你一老江湖,也好意思在這裏捉弄後輩。那就不要嫌陰溝裏翻船!”說著一甩手,指縫中夾著的八枚銀針,宛如子彈一般甩出,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地向王辰襲來。
不出意外的,王辰原來站著的地方,突然不見人影,她打了一個空。
劉曼幾乎要哭出來,一天來,她追殺這人不下五十次。總是被他輕描淡寫的就躲開,卻又不和她正麵對決,按理說這般身手,足以輕鬆將她扼殺,但這人似乎成心想要玩弄自己。像是麵對老奸巨猾的老鼠,使不出半點力氣的初出茅廬的小貓。除了被老老鼠玩到崩潰之外別無選擇。
王辰也是暗暗吃驚,八枚銀針,他可以肯定都是普通的貨色。如果單憑人體的本身力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出像狙擊槍子彈一樣的效果。就像在前世江湖上,無論是白事會號稱“百丈之外,天下第一”的一撮毛;還是南方首屈一指的暗器名家羅思錫。他們擅長的都是暗器打穴之術,打人身上還行,打在地上,浪花都不濺起來半個,更不用提這指頭粗,中指伸進去都探不到底的深洞了。
一般槍械的子彈甚至都做不到這個效果,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就能做到這一點,這個世界,水很深呐!
不過,王辰向來信奉的就是,“殺人隻需彈指之力。”就像他當年會鬥羅思錫,那人老本行是個賣針的,也打的一手好暗器,曾幾次對外言自己暗器功夫天下第二。唯有老北京的一撮毛他鬥不過,其餘的已沒有抗手。